这是沈故渊的作风没错,只要达到目的,过程如何,他是不看在眼里的。
郑嬷嬷惊了惊,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
怪不得苏铭要在凡间守着,怪不得他要撒幻忆水,她还以为是主子要放过池鱼了,结果……竟然是在老天爷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他想的是,等事成之后回来,池鱼与那小侯爷没有圆房,他大可以再把人抢走吗?
这也太惊世骇俗了些!
“可是等看完水月镜回来。”沈故渊垂眸,指尖微微颤抖,声音也骤然哑了:“看完之后,我才知道,天命根本没有打算给我留活路。”
他前世的爱人,宁微玉,死之前要的是与他死生不复相见,不管如何,她都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而今生。宁微玉变成了宁池鱼。
抬手缓缓盖住自己的脸,沈故渊轻声问:“我能怎么办?”
郑嬷嬷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孽缘啊,当真是孽缘。人本是已经到了他身边,是他亲手把人推开的。若宁池鱼只是个普通人,他大可以上去把人抢了,至多赌赌气,也还能在一起。
但宁池鱼是宁微玉,他怕是……连抢的资格都没有。
宁池鱼什么也不知道,高高兴兴地回了王府,与沈知白一起去请了安,便回了房间。
“你想听曲子吗?”池鱼眨巴着眼问沈知白:“我新学了一首。”
沈知白点头:“好。”
于是池鱼就规规矩矩地坐下,抱出“泪落”放在琴案上,捻手勾弦。
一曲流畅的《凤求凰》倾泻而出,池鱼眼眸带笑,时不时抬头看对面的人一眼。
沈知白被她瞧得脸上也有些泛红,等曲终,轻轻鼓掌便夸她:“你的琴艺倒是越来越好了。”
“原先没这么好的。”池鱼想了想:“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进步了许多。”
说着,又笑眼看他:“那你听懂了吗?”
嫁进王府这么久了,也该圆房了。
沈知白深深地看着她,走近几步,伸手替她拢了拢鬓发:“你确定吗?”
池鱼不敢看他,低头道:“这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方才王爷不是也说了,让咱们早些给他个孙子抱抱。”
“那……”沈知白抿唇:“你是因为要延绵子嗣而想的,还是心甘情愿与我……”
池鱼愣了愣,眨着眼仔细想了好一会儿:“延绵子嗣是我该做的,与你,自然也是心甘情愿。”
压住心里的欣喜,沈知白点头,颇有风度地道:“好,那我命人去准备。”
“哎!”池鱼连忙拉住他的手,羞恼地道:“这种事准备什么呀,我……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先去书房看书。”
沈知白低笑,看她一眼,点头,抬脚就跨出了门。
池鱼捂了捂脸,有点娇羞,又有点害怕,干脆去软榻上打了几个滚,捂着手枕嗷嗷叫唤了两声。
真是羞死人了,怎么会成亲的时候没有洞房呢?如果一早按照规矩来,也就不用她现在这般丢脸了。
纠结了一会儿,池鱼坐起来长叹一口气,然后吩咐丫鬟准备浴桶和热水。
屋子里雾气缭绕,池鱼褪了衣裳跨进浴桶,没有留意到房间某个角落光芒一闪。
“侯爷对夫人当真是体贴啊。”丫鬟一边帮她抹澡豆一边道:“沐浴而已,也吩咐下人给您准备好了茶点在旁边,生怕您饿着。”
池鱼吹着水面的花瓣,闻言笑了笑:“他待我自是好得没话说的。”
所以她才觉得愧疚,怎么能连房都不圆,这还算夫妻么?
“院子里的丫鬟们都很好奇。”小丫头一边给她肩背上浇水一边道:“您与侯爷是怎么相识的啊?瞧侯爷那眼神,倒像是与您相爱多年了。”
说起这个,池鱼低笑:“你们侯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感情自然深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