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辅政,太子若想掌权就得除了他。可丞相是个老狐狸,寻常事情扳不倒他,也就是他这个独养儿子是他的软肋。”徐慧缓步往前走,轻轻摇头,倒是有些惋惜,“不过这是前朝的事,后宫还是少提为妙,否则出了事,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以后,莫要再提。”
“是!”初心俯首。
徐慧瞧一眼,所幸四下无人,这才安然离开。
丞相家的事,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她不想过问也不想知道。只不过若是孟公子真的去找景垣,那么这事的确可以拿来大做文章了。
可丞相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轻而易举的,把自己的儿子放出去了呢?
徐慧心想,这丞相惯来左右逢源,约莫也不是什么好人,此刻还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她从未踏出过后宫半步,是故也不知这丞相到底是何方神圣,偶偶听得闲言碎语,只说深得皇帝信重,便再无其他。
毕竟这些前朝的事,她身份卑微,鞭长莫及,也着实不想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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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厚德入狱,朝廷上的局势开始紧张。
苏家在京城根深蒂固,要想突然拔出尚需时日。然则容景宸有心要处理苏家,又有南陵侯府支持,丞相不闻不问,这事儿到了这儿也就算是打开了缺口,再也收不住。
因为要三司会审,所以苏厚德被关押在刑部大牢。
苏离身为女儿理当避嫌,所以苏离没有前往,倒是林慕白悄无声息的去了一趟。到了这地步,苏家倒台,她是该去看看的。就当是故人,也该送一送,给当年的事情做半个了结!
木轮车的车轱辘声响起之时,绑在木架上,刚用完大刑的苏厚德,无力的抬了一下头。乍见眼前的林慕白,灰暗的眸子当即迸发着怨毒的神色,“是你!”
“不是我,难道你还指望着那个背祖弃宗的女儿吗?”林慕白淡然浅笑。
提起苏离,苏厚德无话可说,只能恨恨的盯着眼前的林慕白。
看着苏厚德浑身上下,体无完肤的模样,林慕白仍旧是一脸的平静。这些东西对他而言,似乎都太轻了些,她至今还记得当年高高在上的御史中丞苏大人,是怎样的趾高气扬。
“苏大人何必嘴硬?这些事儿招了便是。”黑狐一袭黑衣伫立林慕白身后,眸光利利无温,“横竖苏大人,是不可能活着走出刑部大牢了。”
苏厚德的眸子陡然瞪大,这不是——
“苏大人记起我来了?”黑狐笑得凉凉的。
“你是——是燕羽公主身边的——”
苏厚德身子剧颤,俄而不敢置信的盯着林慕白,“你——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连我是谁都没弄清楚,看样子苏离什么都没告诉你。就这样的棋子,你还能用的放心,实在太让我失望。想当初你苏厚德苏大人,可也是出了名的谨慎之人。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会把一个人惯有的秉性都给抹去。”林慕白慢条斯理的说着。
“你是燕羽公主?”苏厚德倒吸一口冷气,“你是那个贱人!”
黑狐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招呼上去,“混账!”
这一巴掌算是让苏厚德清醒了很多,眼中再不是方才的怨毒,而是一种惊惧,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他知道自己对白馥做过什么,所以他心虚,他害怕,他看到了死神降临。
“你们到底想怎样?你们想怎样?”苏厚德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不想怎样,只不过想替太子殿下,早些完成收网工作。”黑狐眸光凛冽,“苏大人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看在苏侧妃的面上,咱们是来送一送的。”
苏厚德惊慌,“不不不,你们不能杀我,我纵然贪污舞弊,可我还是朝廷命官,由不得你们恣意妄为。我的罪名该皇上定夺,你们谁敢动我,那就是跟朝廷作对。”
“苏大人记性不好,看样子还得我来提醒你。你所谓的朝廷,到底是大殷还是大祁呢?咱可都是前朝的人,你的大祁国法,对我们不起作用。”黑狐笑得凉凉的,“苏大人,真是老了,越来越蠢。”
“大祁不会放过你们的,身为前朝皇裔,你们早晚也是个死!”苏厚德咬牙切齿。
林慕白笑了笑,“那就不劳苏大人担心,你过你的黄泉路,我走我的人间道。以后,各不相欠!”若不是先前答应了苏婉,要留他父亲一个全尸,她一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当年苏厚德可没少给她使绊子,而且苏离嫁入恭亲王府,最后让她与容盈分别六年,也是其中的推手之一。林慕白非大度之人,既然回来了,就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什么以德报怨,跟林慕白都没有半点干系。
她不是什么善人,尤其对待仇人。
“白馥,你这个贱人,你敢杀我,朝廷不会放过你!苏离也不会——”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黑狐冷到,“看样子苏大人还没有记住教训,殿下在此,岂容你放肆!至于你所谓的朝廷,不是他们要找殿下的麻烦,而是这一次殿下要跟你们的朝廷,算一算总账。其次,你的宝贝女儿苏离,也在账簿上,咱们的账才刚刚开始清算呢!你着什么急啊?早晚,会让你们父女团聚。”
“白馥,你这个毒妇!”苏厚德歇斯底里。
“得苏大人如此看得起,冠以毒妇之名,那我得竭尽全力才是。”林慕白淡若清风,“对了,忘了告诉你一声,其实苏离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景睿的,是齐王容景甫的!所以——不如苏大人猜一猜,她还能活多久?”
音落,苏厚德如同霜打的茄子,瞬间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