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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途中,炭治郎被住在山脚的三郎先生邀请留下来在他家里寄住一晚,等明早天亮了再回家。
炭治郎没有拒绝三郎先生友好的邀请,强行冒着大雪赶夜路回家,从善如流地选择在山脚留宿一晚。
只是在三郎先生家睡下时,炭治郎心中仍有一些疑惑和不解:三郎先生说“夜晚会有鬼”,可这世上真的有鬼吗,鬼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在梦乡持续不断地轻柔呼唤下,卖了一整天木炭累得不行的炭治郎睡意一点点滋生,意识渐渐涣散。
似睡非睡之时,仅有一丝意识还未完全沉入梦乡的炭治郎突然间嗅到一缕清冽如雪的味道。
那味道像是冬天夜晚里的落雪,像是雪夜里孤悬漆黑夜幕的弯月,清冽,孤独,冷寂,但却经年不变,长长久久地挂在那里,一抬头就能看到。
这一缕鼻子嗅到的好闻味道在屋子里一闪而逝,还不等睡意朦胧的炭治郎分辨清楚,便在他身旁消失不见。
第239章鬼化
空间印记在炭治郎身上,夏树传送过来时自然也出现在山脚。
当夏树从山脚赶到山上灶门一家的住所时,灶门一家正情况危急,被一只黑发红眸、穿得人模人样的恶鬼像猫捉老鼠一样地戏耍着。
十年前,夏树曾渡给炭十郎一些生命力,那些生命力让开了斑纹却无法从自然中汲取生机的炭十郎拖着病歪歪的身体活到了当下。
此时面对恶鬼的突然袭击,为了保护家人,炭十郎手持柴刀站到了战斗的最前线,他不断压榨身体让力量更强、速度更快,艰难抵挡着黑发红瞳恶鬼有一下、没一下,故意戏弄似的的攻击。
连番战斗之下,炭十郎身体发热、鼻息滚烫,额头微微发光的暗红色斑纹更是前所未有的炙热灼烫。他正不惜代价地压榨自己的身体,在连番突破极限后不可思议地爆发出了百分之两百的力量。
在与怪物缠斗时……不,在被披着人皮的怪物戏耍时,炭十郎心头难以遏制地浮现出诸如痛苦、悲伤、绝望等负面情绪,对自己一家人的未来充满了悲观。
除了为将要到来的命运感到悲痛,炭十郎心里还有止不住的担忧——那披着人皮、装作迷路的旅人请求投宿的怪物撕下伪装时,他的长女祢豆子为了保护弟妹扑到他们身上生受了怪物一击,此时正生死不知。
而在忧虑痛苦之外,炭十郎心中也有一丝丝的希冀与庆幸:他的长子炭治郎正巧不在家中,白天下山卖炭去的炭治郎没有回来,他有很大的可能避开这只卑鄙狡诈的怪物。
对清楚自己挡不住怪物、越发绝望的炭十郎而言,炭治郎不在家是唯一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哪怕今晚他挡不住这怪物,他、葵枝、祢豆子、竹雄、茂、花子还有六太一同丧命,至少在外的炭治郎能活下去。
赶到山顶后,夏树很快注意到正与炭十郎交战的恶鬼,他并没有显露出畸形恶心的恶鬼形态,而是依旧维持着人类的外表,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黑发红瞳,皮肤惨白,身体瘦削。
瞥了眼恶鬼仿佛被鲜血浸透的瞳孔,夏树立刻明了了这只恶鬼的身份:他撞了大运了,这只前来袭击灶门一家的恶鬼就是鬼王鬼舞辻无惨!是制造诸多罪恶和血腥的恶鬼始祖。
四百年前,缘一还是鬼杀队剑士时,他曾和鬼舞辻无惨交过手,并轻而易举地用赫刀重创了恶鬼始祖。
若非鬼舞辻无惨拥有五个大脑、七个心脏,生命力远比一般恶鬼来得顽强,并在受到重创后当机立断地将身体分裂成千余块碎片拼命逃跑,缘一早就将鬼王斩于剑下。
缘一直面过鬼王,根据亲身经历,他认为鬼舞辻无惨实力非常一般,虽然无惨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远超普通恶鬼,但无惨的战斗技巧还有实战意识都非常匮乏,唯一恶心人的就是他的鬼血附着有强烈的污染和诅咒。
要杀死鬼舞辻无惨不难,这是缘一第一次与恶鬼始祖交手后的想法。但缘一万万没想到的是,杀无惨是不难,可想再次找到无惨却是千难万难。
被缘一重创,身化千百碎片侥幸逃出生天后,无惨立刻销声匿迹躲了起来,他不敢再招惹缘一,甚至不敢在外行走,也不敢再和其他恶鬼有所接触,就怕惹来缘一再一次被追杀。
缘一还活着的时候,每年都会四处巡查,一边斩杀各地的恶鬼,一边寻找鬼舞辻无惨。但无惨实在是太能藏太能苟了,缘一有生之年,硬是没能找到无惨的踪迹,没能与无惨第二次交手。
夏树当年也追查过无惨的下落,甚至还请嗅觉出众的犬夜叉帮过忙。
但和缘一一样,他们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就算偶尔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从没真的抓住过鬼舞辻无惨。
但这一次,不用夏树特意去寻找,无惨自己送上门来了。
由此,夏树悟到了一件事情:无惨太能苟了,想抓住他甚至是杀死他,不能傻乎乎地去挑战无惨的最强项,大海捞针一样地四处寻找,要守株待兔,等无惨摒弃自身优势自己送上门。
种种思绪在心头快速掠过,只短短一瞬,夏树就冲到交战中的炭十郎和鬼舞辻无惨面前。
“让开!”夏树厉喝一声,右手五指并拢,如同利剑一般朝着鬼舞辻无惨劈砍而下,随之奔涌而出的,是一道漆黑深沉、杀意凛然的雷霆电光。
鬼舞辻无惨自从见到炭十郎佩戴的日轮花纸耳饰,又发现炭十郎剑术平平根本伤不了他,便把炭十郎当做缘一的代餐,将缘一给予他的伤痛、恐惧还有屈辱尽数报复在炭十郎身上,像猫抓老鼠一样故意戏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