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她!”宋玄青红着眼,蒙了心肠,此时此刻,他如同发狂的狮子,什么仁义道德,什么江山社稷,都成了空话。
想到傅子音,当年太后与众臣如何威逼他屈服的画面,悉数涌上心头,原就不曾消退的怨气,此刻达到了巅峰。
为什么所有人,都偏帮着靳月?自己最重视的三个人,太后如此,顾白衣如此,现在连宋睿都是这样……
沈林行礼,命人将精神恍惚的孙南音抬了下去,伤成这样自然是要去包扎的,皇帝说的是“看好她”而不是“杀了她”,所以这太子妃暂时不能死!
“你今日,是定要护她吗?”宋玄青问。
宋睿站在门口,容色清隽无双,“是!”
答案是肯定的,没有任何的犹豫。
“当年你未曾护得了她,今日你便可以了吗?”宋玄青厉声问。
宋睿淡然从容,望向自己发狂的父亲,那双猩红的眸子宛若染了血一般令人惊怖,“父皇,今非昨日,您自己都这么说了,不是吗?”
刹那间,剑拔弩张。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硝烟弥漫。
“宋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宋玄青终究还是留了些许情面的,若是与宋睿撕破脸,那便意味着跟顾白衣也撕破了脸。
太子若然谋逆,身为皇后的顾白衣,亦是罪责难逃,不可能独善其身,到了最后他宋玄青便是丧妻丧子。
“你是在逼朕?”宋玄青咬着后槽牙。
宋睿面色微沉,“儿臣不是在逼父皇,是父皇非要一意孤行,别忘了当年是因为什么,父皇才收手的。北澜的协议还在,父皇是想单方面撕毁协议,让大周陷入战火之中,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父皇,江山为重!”
若是宋玄青此刻收手,宋睿定然不会再有后来的举动。
只是,可惜。
宋家的男人,骨子里的执,是谁都改不了的。
如先帝,如宋云奎,如宋宴。
“让开!”宋玄青面色黢冷,“今日,朕不会放过傅家的任何人。”
当年轻纵,是因为太后出面,而宋玄青全然没有准备,但是今日……宋玄青也觉得自己魔怔了,满心都是嗜血的欲,一门心思要让靳月痛不欲生,要报当年的羞辱之仇。
天下都是他宋玄青的,凭什么不许他动靳月的女儿?
众人越都拦着他,他越要做!
“父皇!”宋睿从容跪地,面不改色的仰望着自己的父亲,“儿臣,求您了!收手吧!”
宋玄青眯起危险的眸,周身杀气腾腾,“若是朕不收手呢?你打算如何?”
“那就从儿臣的尸体上踏过去!”宋睿回答。
宋玄青轻呵。
“皇上!”沈林骇然,当即行礼,“请皇上三思!”
宋玄青三思够了,幼时受制于人,不得恣意,如今高高在上,还要三思什么?他已经三思得很清楚,这一次他是绝对不会收手的。
大概每个皇帝,都对杀人情有独钟,又或者骨子里有着嗜杀的本性。
“呵,朕今日就废了你这太子。”宋玄青眦目欲裂,“来人,进去找人,务必找到那个女人,朕倒要看看靳月今儿,要用什么来换她的女儿?”
音落瞬间,宋玄青已经领着侍卫冲进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