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渝道:大兄客气了,出门在外,兄弟本就应该相帮,何来人情之说?大兄勇猛无双,武艺过人,弟弟一直佩服得很,只恨没有机会讨教。”
夏侯淳见他如此上道,又搔中了自己平生最为得意的痒处,飘飘然之余,看夏侯渝也觉得顺眼了不少。
这有何难?正好这段时间我有些空闲,你每日早晨便来找我罢,我教你一些诀窍,回头你再自己苦练,只要勤学不辍,定能小有所成。”夏侯淳上下打量他:不过武艺一道,虽然后天要苦练,天赋也必不可少,你天赋是差了些,不过勤能补拙,努力也会有所收获。”
夏侯渝恭恭敬敬:多谢大兄教诲,弟弟铭记于心!”
夏侯淳心事重重,扯了几句闲篇,便又忍不住绕到自己关心的事情上头去:你这些天全在外头,与我有关的事,又该如何与陛下回报?”
夏侯渝道:我且先问大兄,南平之事,你心里可有个章程?”
夏侯淳扬眉:什么章程?”
夏侯渝:南平天子向我朝求援,陛下命你前来,却令三万jīng兵屯于边境,迟迟不发,你在京城这么多年,想必也有些看法,依大兄看,这仗是该打,还是不该打?”
夏侯淳:自然该打,南平如今无异于肥肉一块,不趁机拿下来,岂非错失良机?”
夏侯渝:但陛下明显还没有下定决心,虽则南平天子再三求援,却始终不让大兄发兵。”
提起这个,夏侯淳也有点烦躁:我也不知道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南平这么一个小国,三个月便可拿下来了!”
夏侯渝问:大兄这半个月与南平官员往来,可有收获?”
夏侯淳不屑:个个尸位素餐,不思奋发图qiáng,反倒处处巴结我,还有些已经开始计划起南平并入齐国之后,他们自己能得到的好处了,这样的国家,没有灭亡才稀奇呢!”
夏侯渝道:所以南平各州方才起来反抗朝廷,依我看,大兄还须快些出兵的好,否则若是等易州那些地方联合起来,变成铁板一块,到时候我们再要攻打,就会困难许多了!”
夏侯淳没好气:我如何不知?只是现在陛下暂时未决定出兵,我又有何法子!”
前面说了,齐君虽然让夏侯淳过来,但现在兵马还陈于两国边境,虽说夏侯淳有权调动,但如果没有先征得老爹同意,终究不是太好,京城那边肯定也会有人借机弹劾。
夏侯淳之所以急着想打仗,不仅仅是为齐国着想,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想尽快立下军功,回鹘那块骨头不好啃,南平明显是块好下嘴的肥肉,他如果不抓紧机会,难免会有别的人来抢功劳。
夏侯渝挑着桌上的零嘴往口中送,一面道:陛下不让出兵,是担心齐国占不到道义名分,反被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腐儒拿来说事,若是对方先寻衅滋事,我们顶多就只能算自卫或报仇了罢?届时陛下肯定不会怪罪大兄的。”
他状若无心的话,却让夏侯淳心头一动。
五郎,你可真是给大兄出了个好主意啊!”
啊?”夏侯渝面露茫然,这主意很好么,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大兄还是多考虑考虑,免得误了你的大事!”
放心,我自有分寸!”夏侯淳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扬长而出。
夏侯渝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直到手里这把椒盐杏仁都进了嘴巴,这才拍拍手上的碎屑,施施然起身,往外走去。
为了招待这对身份尊贵特殊的兄弟,南平皇帝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一个大宅子,自打兄弟俩入住之后,前来拜访,停在门口的马车就没断过,这其中十有八、九自然都是冲着夏侯淳来的,无足轻重的夏侯渝仅仅是个附赠品,说不定还有人不认识他。
夏侯渝出了花厅便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宅院很大,他也拥有单独的书房。虽是暂居之所,但南平的人极尽jīng心之布置,书房里头填满各式书籍,骤然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上官和等候在书房,此时已经用完一盏茶,刚刚续上水,见他进来,忙起身行礼:郎君此行可还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