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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合何尝不知道叶靖琛做这件事的出发点完全是为了她好,就像莺儿说的,叶靖琛一定是爱惨了她,才会为她筹谋布置到这个地步,甚至甘愿冒着被她仇恨厌恶的风险,也希望在危机来临之际,能保她一命。
她都知道,可她还是生气,生气叶靖琛推开她独自赴死,气叶靖琛在生死关头抛弃她、将她一个人留在世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活着还有多大的意义,她的余生都将成为行尸走肉。
“可若我愿意与你一起赴死呢,当初成亲的时候不是说好了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吗?比起死亡,我更怕活着的每一天里没有你。”沈妙合双臂牢牢的搂着他的腰,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呢喃道。
叶靖琛抚摸着她的秀发,叹息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我也是个人,面对死亡也会恐惧,但这次我更恐惧的是,连累你陪我一同面对死亡。”
“你连累我丧命会恐惧会内疚,那你父母呢?你怎么不为他们考虑?”沈妙合问道。
“我生下来就是他们的儿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害的他们陪我丧命,那是我不孝。可你不一样,你本可以不用承担这些的,我记得你当初并不愿嫁给我,是我使了手段诱使皇上赐婚,是我将你拖入这个局,我自当要救你出去。”叶靖琛叹息连连。
“我不管,你就算是恐惧也得接受,以后不许你再动这些歪脑筋,你有那个功夫不如想想如何对付四皇子,只要咱们把他弄死了,那么就不用担心自己会死了对不对?”沈妙合抬起头来,眼睛一眨一眨的,天真又懵懂。
叶靖琛爱到不行,狠狠的亲了她两口,笑着保证道:“好,我答应你,一定收拾了四皇子那货,我们全家人都会没事的。我家妙合这颗可爱的小脑袋,绝对不忽掉下来。”
“就是就是,我这颗可爱的小脑袋,还是最适合待在我自己的身体上。”沈妙合得意的说道,两人对视了片刻,一起大笑起来。
*
白幼琳来到叶家挑拨离间后,就让自己的暗卫偷偷监视着沈妙合的动态,自己则回到白家去等消息。
她准备只要沈妙合和叶靖琛一吵起来就跑去叶家看热闹,那场面想想都觉得痛快。
然而她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暗卫的消息,一整晚都坐立难安。“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她不禁嘀咕道,“是沈妙合没有勇气去上门捉奸?还是她找过去后已经人去楼空,叶靖琛早就将女人转移走了?或者她咽下了这口气,选择原谅叶靖琛……”
白幼琳越想越纠结,觉得每一种可能都有,她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时而皱眉苦思,时而大声自言自语,时而气急败坏的乱扔东西,整个人都神神叨叨的,状若疯魔。
那些伺候她的婆子丫鬟们觉得小姐不是疯了就是中了邪,她们既不敢去回禀老爷也不敢留在屋里,一个个的都找借口躲得远远的,以至于白幼琳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不过她正在为叶家的事烦心,根本没精力去关注下人们,这才让那几个伺候她的可怜下人逃过一劫。
就这么折腾了一整晚,白幼琳时睡时醒,睡得很不踏实,就连梦中都是沈妙合和叶靖琛,搞得她一会儿笑醒一会儿吓醒。一整夜是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疲惫不堪,直到天都快亮了才算是陷入了沉睡。
谁知她刚沉睡片刻,门口处就传来小丫鬟的尖叫声,生生将白幼琳吵醒了。白幼琳怒不可竭,坐起身来高声喊着丫鬟的名字,哪知竟不管用,不仅丫鬟不进来伺候,尖叫声更是持续不间断。
那叫声凄惨,满含着恐惧,仿佛发出声音的人看见了什么让人惊恐无比的事。
白幼琳气急败坏的掀开被子,下了床,自己穿上鞋披上衣服,边咒骂着边向门口走去,她倒是要看看是谁大早晨的就在门外鬼叫,看她不扒了那个人的皮。
怒气冲冲的推开门,白幼琳先是一眼看见自己的贴身婢女如意跌坐在地上疯狂的发出尖叫,眼神一错,她就看到了那个害的如意如此惊恐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不,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
在看到这具尸体之后,白幼琳的心顿时凉了,倒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她一眼就认出了这具尸体是谁。
就是她的那名暗卫,帮她跟踪叶靖琛得知了那位外室的存在、又被她安排在叶府附近监视沈妙合举动的那个暗卫。
暗卫一身黑衣,脸上用来蒙面的黑布已经不见了,露出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脸上还带着临死前的惊慌、不解和恐惧,眼睛瞪的老大,似是死不瞑目。
人是被一刀割喉致死的,尸体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扔在了白幼琳的闺房门口,白幼琳不用想也知道这事是叶靖琛做的。
叶靖琛不仅知道了自己派人跟踪他,还那么快的就将暗卫揪了出来,并且毫不客气的送她归西,之后还将尸体送回了白家,就这么放在她的房门口……
他是在警告她,她做的所有事他都知道,不知道的也能很快查出,他不会对她派去的细作手下留情,同样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如果她还敢去招惹他,那么下一个横尸街头的,就是她。
“叶靖琛,你够狠,你给我等着。”白幼琳双眼通红,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回荡在清晨还未散去的雾气中,飘散开来。
婚后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间就到了齐元莳和白幼琳成亲的日子。
说是成亲其实并不恰当,白幼琳只是一个侍妾,她是于天黑之后,被一顶小轿从皇宫侧门抬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