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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寻欢差点脱口而出“鹿苍山”,思忖一瞬,赶紧改口道:“来沧澜城的向阳别院找我。”
离北顿了一下背影,侧目看了他一眼,却只道:“你记得找大夫看病。”
说完很快转身匆匆离去了。
见他和同伴离去,楚寻欢才掉转回头,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也没有时间耽搁于此。他只是觉得离北没有户籍在大颖,应是会再遇到难处,毕竟他救过自己,若能助他,也是应该的。
从小路回去后,卫秋和傅明两个人居然还在面红耳赤地掐,卫秋当是个性情中人,至于傅明,他不可能饶了他。
最后还是谢初昀出面让二人停止了争吵,现在妖狼除了,作业矿丁死了不少,没有户籍的外族人跑了,事情诸多,剪不断理还乱,一时之间谁也脱不开责任,只能暂且停缓,上书给朝廷,再由上面的人做最后的决断,这些就和楚寻欢他们师徒三人无关了。
几人商量了一番之后,楚寻欢给二人下了任务,让二人速速前往。
在离开龙吟镇的小路上,师徒三人只能暂时告别,分别时,桑梓言有点担心他师尊半路遇袭。一个刺客自然无碍,可若是一群人围剿……再加上他师尊现在耳鸣眼盲。
楚寻欢知道自己尚且还有余力和那些匪类或者江湖杀手周旋,就对二人道:“你二人专心按照我的吩咐去行事,不可有差错,事后,我们在向阳别院见。”
“可是……”桑梓言看着他,眉心一皱,明显有点不放心他。
“师弟,走吧。”谢初昀见了他那个表情就知道劝不得,拍拍他师弟的肩膀道,“若总是三人一起行动,也是误了大事。”
“对,在外面你俩行动时,大事上听你师兄的。”楚寻欢肃然道。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交给谢初昀来做临时决定可以安心,毕竟沧澜城的向阳别院就是十年前在他被关进佛像里之后,谢初昀亲手给他置办的宅子。
谢初昀之所以在外置办宅子,第一是因为他也跟楚寻欢一样早就怀疑偃门之中出了内鬼,总得有个私密的地方方便二人密谋行事,第二是因为偃门现在是宣云洲当家,若是楚寻欢回去了,不好说宣云洲会不会明里暗里利用权势,让他不舒服,好让他自动提出离山,退出门派。
若真有这么一天,他们师徒三人总得有个安身之地。
这些,都是楚寻欢自己猜到的,谢初昀没与他说得那么详细,只漫不经心地跟他说,自己在这十年间,刻意给他们师徒在凡界买了个宅子住,偶尔赏赏花、赏赏月,才不至于失了雅趣。
这话,一听就是幌子。
谢初昀虽然平时在他面前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鬼模样,但私底下早就替他做了不少事,其实他不是一个爱在他面前表大功的人,而且,自己睡了十年,这十年间他若是找了别人求生,就不会到现在还跟随在自己左右了,所以,若要说谢初昀给他下毒,那是绝无可能,也是丝毫没有道理的事。
沧澜风起(一)
楚寻欢独自一人在离龙吟镇最近的驿馆换了匹快马,并且写好了一封书信等叽叽一来找他,就让叽叽送信给霍百草,眼下,他身上的毒恐怕不是寻常大夫能诊断的,况且让霍百草来更稳妥一些。
一路快马加鞭奔向沧澜城的方向,途径一条密林的时候,楚寻欢耳听到身后有几人的脚步声间歇夹杂在细碎急促的马蹄声中,他心头一惊,眉峰一紧,扬鞭策马,加快速度往前奔,路面上的细雪被马蹄扬起碎星,纷纷落在他的衣衫上,睫毛上,他不顾一切,抓紧缰绳,凝视着前方的出路,一路狂奔。
就在这时,前方的一棵枯木上突然有人倒挂金钩,然后从天而降,手中持着剑直接冲着他而来!
楚寻欢一个飞身,凌空拔剑破了那一剑,“咣”的一声,剑身撞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反手快速一剑划破了刺客的脖子,鲜血溅射在他的面具上,他眼都不眨一下,脚尖点树,轻功一跃,追逐着在下面奔跑的马,再一个下落,将将落在马背上,然后拽紧缰绳继续赶路。
这时,后方左右又是飞来两个人,从空中欲要手起刀落,将他斩于马下,他快速从马背上跳起,躲开两把剑刃,他刚一落地,左右两方包抄来了那二人,他迫不得已面临一对二。密林间陡然响起刀剑之声,剑影迅捷,招招致命!
这一刻,他心中燃起烈火,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树欲静而风不止,一味地谨慎避让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躲在暗处的不知道几方势力就是要搞死他,搞不死他誓不罢休!
楚寻欢一剑划破其中一人的胸膛后,正要一个凌空翻身将另一人的胸膛刺穿时,后背突然冲过来一个人,剑刃直直冲向了他!
他心里一惊的瞬间,回头已经晚了,他瞠目,侧过头去看后方的剎那间,林间响起刀剑没入血肉的声音。
细雪染血飞扬四起,林间又恢复一片宁静。
……
此时,另一片密林里,一大批人马刚刚剿了一群入了临镇的悍匪,正是在带兵回京的路上。
“不愧是夜侯啊,二十年前平了月离国,一战成名,立下不世之功,如今又是剿匪有功,回京以后父皇定是龙颜大悦,赏赐万千。”
坐在马上的玉面公子,金冠束发,眉梢一扬,一边说着一边往旁边的男人身上看了一眼。
夜锋斜昵了慕霄一眼,面上虽是冷然,但还是毕恭毕敬地道:“安邦定国本就是我的职责,不及三皇子从小聪颖绝伦,深得陛下宠爱,但,攘外还需先安内,这才是固国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