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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风!?
楚寻欢神情一紧,他很欣慰大徒弟和他想法一样,就点点头:“嗯,不过,先看看镇鬼司的动静,毕竟他们是官府的人,贸然行动也不好,只希望别再是十年前的那种事……”
镇鬼司……谢初昀又看向那桌,不巧的是,那几个人他都没见过。
“要我说,人的命,天注定。”桑梓言端着碗扒拉一口,神情冷淡地道,“万一旧事重演,我不小心变成血尸了,你俩就快点捅死我。”
楚寻欢:“……”
“哈哈。”谢初昀眯眼一笑,“师弟,你也不能太……哎,说你是万事看淡好呢,还是万事太丧啊,你学学师兄我,逮着能争取好事的机会就肯定争取啊!”
“争来争去的有何意义,左右人生不过数十载。”桑梓言嘴上这么说着,胃口比谁都好,他都吃了两碗米饭了……
“师弟此言差矣,正因为人活一世,左右数十载,才更应该活得精彩不是?”谢初昀劝他。
桑梓言一边咀嚼一边面无表情地道:“四十就活埋。”
楚寻欢:“……”
谢初昀闷笑一声,师兄弟俩人正探讨人生这门哲学,楚寻欢忽然感到背后正有什么在看他,他下意识地就回头看了身后那桌人一眼,他视线有点模糊,朦朦胧胧地看到了那个黑衣少年好像正在朝他这边看。
此时,少年正襟危坐,正面无表情地看向这边,因为他的双眼被蒙住了,所以楚寻欢其实也不确定他在看向哪里,只隐隐觉得背后从刚才开始就……莫名被一股炙热的视线烧得慌。
他赶紧回过头来,继续吃饭,等了一会儿,没想到背后的那股视线仿佛还在……他又小心翼翼地回头……那黑衣少年似乎从刚才开始就纹丝未动,旁边的少女在劝他再多吃点东西,他也置若罔闻,就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个方向……
楚寻欢回过头来,喉咙一哽,多少有点心虚,毕竟他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要去鹿苍山干什么,刚刚邀请他来自己房中凑合一晚,也是见他对待身边人细心周到,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不想让他在大堂受了风寒。
不确定黑衣少年在看谁,楚寻欢就端着杯子起身,换了一个位置坐,谁能想到,换完位置以后,再侧目一看……黑衣少年立刻把视线投向了他这里……
……
楚寻欢喉咙一滚,感觉到不太舒服,莫不是……被认出来了?
他用眼神示意谢初昀和桑梓言二人,二人不再聊天,顺着楚寻欢的示意往旁边看去,桑梓言下意识地已经皱起眉头,手已经抚向腰间的剑了。
两桌靠得近,桑梓言嘴上丧里丧气,关键时刻总是杀气腾腾的,看上去就不好惹,这让旁边那桌的少女察觉到了什么,她很快也往旁边这桌看了过来,蹙着眉,颇有不满地回瞪着桑梓言。
这么一瞪,她愣了一下,怎么感觉桌上的两个人有点面熟呢?
两桌间,眼神变换,各自按兵不动,都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就在这时,他们听见掌柜的匆匆跑了过来,到了金甲卫的那桌,鬼哭狼嚎地哀求:“哎呦!诸位是镇鬼司的大人们吗?能不能帮个忙啊,这、这附近有妖狼出没啊,害得我们镇上的生意都不好做啊!”
其中一名金甲卫,眉梢一扬,觉得搅了喝酒的兴致似的,不耐烦地道:“我们来这就是听说有妖狼出没,不过赶上这大雪天的,贸然行动也怪危险的,你知道妖狼具体在哪吗?”
“我们哪敢去啊!这不得靠大人您去把妖狼找着并且除了吗?”
“这地方那么冷,总得让人先喝点酒暖暖身子吧?”那人道。
楚寻欢眉头一蹙,怒容藏在半截面具之下。
“是是是,我再给您拿一坛好酒,让您几个好好暖暖身子!”掌柜的说着去拿酒了。
“看来镇鬼司也该整肃了,哎。”谢初昀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摇头叹息,夹了口菜吃。
“镇鬼司的人若是不去,就由我们代劳,正好我要去镇上东边的覆雪矿山里瞧瞧。”楚寻欢小声吩咐道。
当年,他在藏书阁里查到了关于部分材料相关的内容,其中有一本矿石杂记就有记载,后来叽叽带来消息说龙吟镇东边的矿山里盛产,只可惜,眼下这地方正赶上风雪交加,恐怕东边的雪山极其难走,甚至有性命危险,再加上妖狼出没,恐怕这一行,不好好准备是不成的。
客栈安静了须臾,掌柜的拿来了好几坛酒犒劳军爷,楚寻欢等了半天,见那几个金甲卫还在大鱼大肉地吃,痛痛快快地饮酒,根本无心公务,正要起身过去,“咣”的一声,客栈外面突然又闯进来了几个人。
那几个人听说镇上来了皇家军爷,赶紧一路从街北的云香客栈跑到了街南的这家客栈,然后闯进来,二话不说,指着墙角那桌的黑衣少年,哀声痛哭地演了起来:“各位军爷!有人吃了我家的饭菜,他不给钱啊!”
盯了楚寻欢半个时辰的离北,突然神情陡然变冷,转头看向进门的那几个人。
金甲卫们一听,眉头一蹙,一脸不耐烦地道:“这种小事儿找你们县尉去,我们是镇鬼司的,管不着这个!”
“啊?”那掌柜一愣,这才看清这几位军爷身上的盔甲似乎和镇上的那帮管事儿的不是一伙的,可这话已经说出去了,再回头未免太难堪了。
“可、可……犯人就在这,就是他!”掌柜和他身后白天挨了打的几个店小二纷纷指向角落里的黑衣少年。
他们哪肯吃亏,偷摸寻到了这人在这落脚,想等着良机来闹事,没想到还真让他们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