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不仅如此,他还说正愁找不到我呢,他见我对洋汽车似乎很有门道,便想让我给他当司机,一听我说想谋个生计,当下就跟我拍板了这件事。喏,就现在这个房子,都是他给我们住的,由此可见,他还是很信任很欣赏我的,攀上了他,还愁没机会吗?”
杜清怡微微点了点头,
“嗯,那我们现在就行动,赶紧把这里打扫打扫搬过来吧。”
“不急,严震虎说了,他会派专人来帮我们打扫的,大概三天吧,三天后我们就可以搬来住了。”
可以说今天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值得高兴的一天了。胡云飞带着杜清怡来到了路旁的小餐馆儿里以他们自己的方式庆祝今天一切顺利。
毕竟,这严震虎是霍起山的副官,可以说是霍起山身边最亲近的人了,攀上了他,也不相当于复仇之路成功了一半儿,对于她来说,难得不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吗?
“来,云飞,这杯酒我敬你。”杜清怡径直斟满了桌上的酒盏,率先举起一杯,倏忽而起,“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说罢,便一饮而尽。
胡云飞知道她心里高兴,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她笑了,
“好,我干了这杯!”……
红粉香腮柳腰细,轻歌曼舞百媚生。
没有哪个地方堪比凌州城暮色下的锦绣轩里热闹,没有哪个地方堪比这里的香艳,更没有哪个地方堪比这里多姿多彩。
黄玉成让司机把车子停在远处,眼巴巴地看着里面进进出出的红男绿女,却是有贼心无贼胆儿。若是让父亲知道他来了这里,定打折他的腿儿。因此,他也只敢远远地看看:哼,有朝一日,我一定进去看看,看看那里面的姑娘到底有多美,有多艳,有多会侍候人,
“司机,开车回家!”
自那天跟霍起山共处一室后,海棠春把自己关在房里洗了又洗,皮都快洗烂了,第二天便病了。
这一病就是好几天。
精明的月娘怎么能看不出她究竟是真病还是假病?要说前几天是病了没错,可是这几天呢?请的大夫都说她没事了,她却还理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躺在床上,避不见客,也不为大家伙儿弹琴唱曲儿,锦绣轩的生意一下子差了好多。
这里一大半的客人都是冲着她来的,她再这么下去,客人都跑光了。
“春儿,你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你已经进入了这种地方,就算是再洁身自好,也没有人会觉得你干净,何必这么固执呢?”月娘一次次地苦口婆心劝慰着她,“虽说那霍起山是个军阀,是个粗人,可是对你还是真挺好的,你看看,他等了你那么久,你最后也不只是给了人家一支曲儿的时间吗?人家也没有强迫你做其他的,像这样的客人不多了。说个难听的话,就算是人家用强的,你也没办法不是?”
“他敢!”海棠春一股儿从床上坐起来,“他若是敢碰我一下,我就死给他看。”
月娘不敢动她,主要也是因为这一点。
这丫头太刚烈了,把名誉清白看得比命还重,可老天爷偏偏让她进了这种地方。
哎,还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好好好,不碰不碰不碰,可是你好歹也给月娘我留条活路吧,你看看月娘我养着这么大一群人,小姑娘娘你一生气,我的钱哗哗的就流到人家口袋里去了。”像她这种在牛鬼蛇神堆儿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人早就活成精了,对付像海棠春这样的小丫头,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要出去可以,但有一个条件。”海棠春终是松了口。
“什么条件?”
“替我挡着那些想要接近我的人。”
“那是自然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月娘在,一定保你周全。”
可是她们不知道,自上次一事,已经弄得霍起山很不开心了,若不是这几天他忙于军务以及一些政事,她们又怎么会这么消停?常人被这么冷待尚且会有情绪,况且是那不可一世的霍起山。若不是真的看上她海棠春了,他会受那个委屈?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连人带心一块儿收了。倘若收不到美人儿心,他收了她的人她的身也好。
要知道,他在投军之前,可是土匪出生。
月华似练,暗香浮动,微微花影随风而曳。胡云飞背着微醉的杜清怡穿过热闹的大街,走进幽静的小巷子,从未有过的满足。
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该多好,如此,他便可以一直背着她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