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为止,足有七八个钟头了,不知道云飞有没有见到那严震虎。如果见到了,不知道他们谈得如何?又或者有没有谈成?杜清怡坐立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但愿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咚咚咚……
杜清怡正想得入神,房间外蓦地响起了敲门声,她不由吓了一跳,
“谁?”满是警惕地走到门后迟迟不敢开门。
“是我,清怡。”是胡云飞。
“怎么样?”杜清怡忙不迭地开了门边迫不及待的问着边将他让进了屋里。
只见胡云飞气喘吁吁,似乎是一路跑着回来的。他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缓了片刻,忽地拉住杜清怡的手,
“走,清怡,跟我去一个地方。”说着,便没来由地牵着她的手匆匆往房间外走去。
“云飞,你,你干嘛?”杜清怡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你去了就知道了。”……
又是一个斜阳日暮,繁花似锦的傍晚,这样的时刻,总是会莫名勾起一些似有若无的回忆来。离开梅城已经整整三个月了,他与杜清怡之间,莫说是勤以书信,哪怕是只言片语都没有,突然之间断得干干净净,一点儿联系也没有。
即便他曾经告诉过她自己在凌州的住址,可是他也没有资格怪她不给他写信。
毕竟,是他有负于她。
清怡,此时此刻,你到底在哪儿呢?
“深儿,你怎么就下床了呢?”苏母拎着乌鸡参汤推门而入,看到儿子居然下了地,不由大惊失色搁下鸡汤便疾步走了过去将儿子扶到床边,“快,快躺下。”
苏静深紧皱着眉心不情不愿地坐在了床边,
“母亲,我想出院。”他忽然脱口而出。
苏母顿时瞪大了双眸,
“这怎么可以呢?你都还没有好完全,怎么能说出院就出院呢?”
“哎呀,我没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能吃能喝,能走能说的,整天躺在这里,就算能好也好不了了,再说了,你跟父亲这么跑来跑去的,身体也吃不消,让我回去养伤,不比在这里好吗?这里的条件哪里比得上家里?”苏静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苦口婆心地跟母亲说着他的理由。
苏母细细一想,似乎是这个理儿。
她下意识地环视了一圈儿整个病房,尽管已经给儿子选了最好的,可仍然简单到了极点,就是床稍大点儿,窗户明亮点儿,要什么没什么,还弥漫着一股子消毒水儿的味道。
“既然如此,我跟你父亲商量商量,看看给你复健的医生能否到家里去给你做。”
“谢谢母亲。”苏静深突然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紧紧地拥住了母亲。
胡云飞拉着杜清怡上了一辆黄包车,车子穿过拥挤的人群,拐了几条小巷子,终于停在了一座小院儿前。
院儿内是一幢二层小洋楼,虽然不大,但他们两个人住却是足够了。许是年久无人住,无人经管,里面杂草丛生,铁栅门也锈迹,看上去皮破旧旧的。但,若是好好收拾一下,倒是个挺不错的住处,至少很清幽。
最完美的就是有个小院子,清怡闲着没事的时候可以种种花草,养养小动物,这样她就不会觉得无聊或者孤独了。
“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杜清怡轻轻挣开他的手,讶异地看着他。
只见胡云飞掏出一串生了霉绿的钥匙,哗哗啦啦有些激动地打开了生了锈的大门,
“我们再也不用住客栈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说着,他便推门而入,“咦?清怡,进来啊。”一回头,杜清怡一脸诧异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走吧,我请个人好好把这里打扫打扫,以后这里就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了。”他边说边牵过她的手拉着她走进了大门内,“你看,这里你可以种些花花草草,这里我可以给你做一架秋千,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坐在秋千上看书,这里……”
“够了,云飞,你不会忘了我们来凌州的目的吧。”听着胡云飞的规划与憧憬,杜清怡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我身负着血海深仇,你让我躲在这个角落里过日子?”
“清怡,你误会了,不管怎么样我们总得在凌州城里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吧。”胡云飞边说边将一旁的石凳拿衣袖掸了掸,“你坐下,慢慢听我跟你讲,”杜清怡眉心微蹙,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不得不说你真的很有远见,你知道吗?我今天见到严震虎,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脑子里全是你告诉我的话,然后我就如你所说,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告诉他我此行目的,你猜怎么着?”
“他没有为难你吧。”杜清怡微微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