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这匹烈马,果真不凡。”
萧王伸手摸了摸这匹黑色的骏马,“臣弟也想知道,这匹问月同皇兄的追风比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豫王此刻已经骑上了他的马,踏马而来,“皇兄和四哥还等什么,言语再多也不如跑他一场,从前臣弟跑马便不如两位哥哥,今日臣弟就先行一步,权当两位哥哥照拂了,驾!”
豫王说罢便挥鞭驾马而行。
赵铁柱跟萧王对视一眼,兴许是兄弟之间这么多年的默契,又或许是两个人骨子里不服输的那股劲,此刻二人同时蹬步上马。
赵铁柱这一刻只消将自己交给身体,有些事情学会了便是一辈子都忘不掉肌肉记忆。
才跨上马背,追风便如一道闪电般向前冲去,赵铁柱还没把握平衡,便被陡然间地冲刺颠得略有不稳。
问月从他身旁快速掠过,身影如一道射出去的弓箭。
赵铁柱很快握紧缰绳将身体向前倾压,好像一上了马,该如何动作就成了他的本能,他的身体做过千万次这样的事情,他无需挥鞭,只需低喝一声:“驾!”
追风便能懂他心中所想,纵情地踏蹄向前飞奔,就好像这么久以来,它也在渴望着一场酣畅淋漓的奔跑。
呼啸的风急促地从耳边掠过,赵铁柱第一次经历这样热烈的狂奔,他的心在胸膛里剧烈地跳动着,心跳声和风声交织在一起,奏出了他从未听过的豪情之歌。
这是他两辈子都从未感受过的舒畅,从前他只宅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通过外界传递的音画和形容来了解来感受。
在这里成为社畜皇帝后,他又变成了一个不能停下的陀螺。朝政、后宫和潜藏的暗潮,都是压在他身上的沉重包袱。
而此刻坐在马背上纵情狂奔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飞出笼中的鸟,没有牢笼的束缚,少了沉重的枷锁,就连呼吸都变得畅快又自由。
纵然狂风拂面也感觉不到冷,身体是热的,沸腾在血管里的血液是热的,那颗在胸膛里狂跳不止的心也是热的,他第一次在异国他乡里,看到了风的形状,闻到了风的味道。
此刻他脑海里什么都没有想,他将身体交给身下的马,将思绪交给拂面的风,将心交给这天地间的广阔,暂时忘却了自己是谁,身在何处。
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颗石子,变成了一棵树,变成了枯黄的草,又变成了世间万物。
当马蹄之下的尘土被抚平,那一路追逐的风便飞走了,赵铁柱喘着气数自己的心跳,却发现他们实在排得太紧密,根本无从计数。
豫王喘着气笑道:“四哥如今跑马当称第一了,皇兄竟也有输给四哥的时候。”
萧王握住缰绳的手摸了摸问月头上的鬃毛,“侥幸罢了,皇兄自继位后便忙于朝政,自然没有空闲跑马,哪能似你我。”
赵铁柱稍微平复了一些,“四弟寻了匹好马,骑术同从前比又精进了不少,如今倒是最像父皇了。”
萧王却摇头说:“待皇兄这几日跑过几次马,秋猎之时,我定然又比不过皇兄了。”
豫王笑说:“咱们兄弟三人许久不曾这般酣畅淋漓地跑马了,皇兄和四哥又何必在意输赢,臣弟就不在意,臣弟只在意今日一同跑马的人,和这份畅快肆意感,就像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