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耽误你回房间吧?”
晏在舒能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
“不耽误。”
孟揭慢条斯理倒了杯冰水,再?补一刀,“我房间没锁。”
这人!
晏在舒猛地?转头,还在惦记她房门落两道锁的事儿。
***
庭院灯渗进?餐厅里,把晏在舒的身影打得很?薄,她夹着酒精棉,轻手?轻脚地?处理孟揭手?上的伤口,消毒一遍,就?问一声:“痛不痛?这个力道行不行?”
不是?关心,是?怕孟揭跳起来把她打一顿。
而孟揭也不是?个会来事儿的,点个头,嗯声:“手?法挺糙,专业选定了吗?别?选医,对你就?业前景不好。”
晏在舒手?一抖,差点儿一指头戳下去,抬头瞟他一眼:“……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不怕痛,跌倒从来不哭。”
“回去有偷偷哭。”孟揭没什么表情,懒懒看着沿着指节上下滑动的酒精棉。
“偷偷哭?”晏在舒相当震惊,“我怎么不知道?”
“你没问。”
“我……”
“而且你转眼就?忘了,第二天还要教我跳山羊。”
“……”行吧,算了,晏在舒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什么德行,她换一团酒精棉,把他骨节和指背的蹭伤都消毒过一遍,挨个上药。
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游走,孟揭没怎么感觉到?痛,眼睛低垂着,从这个角度,晏在舒完全?暴露在孟揭的视线范围内。
他可以看到?晏在舒眼皮上细细的血管,那睫毛轻微颤动,在眼睑筛下一片阴影,那颗小小的红痣就?安安静静睡在阴影间,仿佛揉一把,就?会醒过来咬他。
他转开目光。
“行了。”
晏在舒把医疗垃圾收好,洗手?,擦拭,孟揭还在岛台边坐着,肘靠着膝,在滑手?机看一些学报。
晏在舒拉冰箱,拿了一杯气泡水,拉环弹开,她单方面地?注视孟揭,在气泡噗呲噗呲上涌的时候开口:“好看吗?”
薄荷味儿的气泡水,闻起来都又凉又冲,偏偏讲得含笑带柔,她指的是?上药时的注视。
孟揭的眼神绝算不上如沐春风,要么带着股懒散,要么锐得像簇箭,会让她有一种被红点瞄准的感觉,而刚刚那过近的距离,也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他呼吸频率的变化,变得慢,变得沉,像狩猎前蓄势待发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