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无奈,只得应了。心想上得河面再做他法,却不想那四个恶贼竟然规定了每年必须溺毙的人数。说是一旦达不到要求,便会阴火焚身魂魄消散。无可奈何之下,在下只能尽量找些行为不端的人溺毙,有好几年差点因为人数不足被阴火焚毁了魂魄。”
“兄台没有想过逃走吗?”楚异问道。
“如何逃走?那四个恶贼曾说,整个通天河面已经被他们的法宝所笼罩,专门针对鬼魂,一旦死于通天河面,魂魄都会被拘禁在通天河上,跨出一步便会阴火焚魂,痛苦不堪。曾经有几人不信,却不想刚跨出一步,阴火就从其魂体中燃烧了起来,一时三刻便燃烧殆尽,什么也没留下。”
“竟然如此!”楚异从新取出一个酒杯满上酒,抿了一口,道:“兄台上我之船本想将我溺死在这通天河上,可对?”
“不错,在下原本正有此意。”男子点头承认,满脸羞愧的道:“在下今年的期限快到了,这才于晚间游荡在这通天河上寻找人选,却不想遇见了兄台。请兄台恕罪。”
“兄台何罪之有?兄台只是与我饮酒畅谈,又没有伤我性命。”楚异故作不知,顿了顿道:“难道兄台还是打算将我溺死在这河中?”
男子连忙摆了摆手,急声道:“我与兄台虽萍水相逢,却是相谈甚欢。在下是断然不能也不会伤害兄台的性命的。”
“如此兄台何罪?来来,你我再饮。”说罢,楚异又替男子斟满了酒。
男子重新坐了下来,端起了酒杯,看仍旧一脸若无其事的楚异,道:“兄台,我观你非寻常之人,听在下一句,这通天河是非之地,你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不急不急,你我慢慢饮酒,其他的事情放放也无妨,难得能遇上兄台这般的人物。匆匆归去岂不遗憾。”楚异依然面带微笑的端着酒杯,似不知这通天河上的危险,道:“兄台可否讲讲那鬼城之中的情形?”
“兄台,如此性命攸关之时,怎还有如此闲情。真真……”见楚异一脸的无所谓,男子顿时大急,忽然一愣想到楚异见他之时也是这般镇定,想来必有所持。又观他气度不凡越看越不像个世俗中人,难道……男子心思百转,见楚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便道:“好吧,兄台要听,那在下讲讲也无妨。”
“这样才好,兄台请讲。”楚异双掌轻击,做聆听状。
“那鬼城与世俗之中的大型城池相当,我曾打听过,城中鬼魂有七八千之多,分成了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都由一名城主掌管。但四个城主从不直接过问,只是派了各自的亲信前去管理。四个城主一直都隐居在城中心的城主府中,一直都没有出来过,城中见过四人的少之又少。”
“我也只见过一面,他们一直将自己隐在黑雾之中,看不清身材相貌。上来之前为了寻求逃脱之策曾多方打听,听城中的人说这座鬼城已经出现了五六百年了。最先在鬼城的一些鬼魂也不是溺水而亡,死因大多是枉死,像自杀、灾害、战乱、意外、谋杀、被害等,含冤而死,因为魂魄怨气甚重,都在人世间游荡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死亡时所在的地方也不是通天河,四面八方都有,倒像是被人为的聚集在了鬼城之中。”
“四大城主也不是一开始就有,是在三百多年前才来到鬼城的。说是他们带来的一件宝物,镇压了城中鬼魂的反抗这才当上了城主。但是自从当上城主之后,便不再现身。整日里守在城中府哪也不去。”
“哦。原来如此,可知他们带来的是何宝物?”楚异点了点头,又问道。
“具体也不知是何物,只是知道当这宝物进了城后,整个通天河上但有人死,魂魄便不能离去,只得飘荡在通天河上一段时间,等着被吸进鬼城中。”
等到男子讲完,楚异皱眉思索片刻道:“兄台,可知这座鬼城的名字?”
“城池的名字……倒没有正规的名字,只是城池中鬼魂都称它为‘枉死城’,因为城中的鬼魂基本上都是枉死的,各个一腔怨气。在下是因为早年精研法家精要,积聚了足够多的‘律理法纲’,又凝聚了意境,铸就了‘法尺’这才压住了魂魄中的怨气,不致出了城池就被怨气影响心智。‘枉死城’中几乎所有的魂魄一旦出了城就会被自身的怨气迷失了心神变成厉鬼,也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被选上到这河面上来害人。”
‘律理法纲’是精研法家之人对法家真意的感悟到了极深,坚定了信念而产生的一种类似于儒家‘浩然正气’的东西。二者都是读书人对书中的道理真意有了深刻的感悟且有了自己的坚持信念而形成的一种意念的东西,都能够镇定心神抵御外魔。而‘法尺’于法家就如‘慧剑’于儒家一般,都是学说大家之象。
楚异听到对方竟是已经铸就‘法尺’的人物,双眼中不由异彩连连,他虽感觉对方器宇不凡、谈吐有物,却没想到竟是法家大贤。看对放相貌也就刚过三旬,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成就,当真人中之龙。可惜却是英年早逝,若是不然,定然能成为一家大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