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要怎么证明?”姜琼月当先问道。星织直言。“给我一盆水。”见姜琼月微微颔首,朝华立刻手脚麻利地端上个脸盆,里面盛了大约有半盆的清水。“这些够了么?”她问。只见星织不急不慌地点点头,而后对姜怀孝道。“手伸过来。”姜怀孝看着她摊开的手,不明所以。“干嘛?”星织翻了个白眼。“让你过来你就过来,挺大个老爷们儿,说话做事怎么磨磨唧唧的。”姜怀孝一向是个火爆性子,沾火星就着。现在被一个女孩说磨蹭,难免有些不服,直接将手就拍了过去。星织一点都不顾及,直接反手拉住,然后把另一只手的短杖立在了水盆中。姜怀孝立刻耳尖微红,想要挣脱。“男女授受不亲,当着这么多人你别胡。。。”“闭嘴,安静一点。。。”星织无视他的抱怨,转而变为与之十指相扣,闭起眼睛轻轻吟诵。说来也奇怪。伴随着低低密密的吟诵之声,刚刚被立在水盆中的短杖,竟然没有在星织松开手的瞬间倒下,依旧好好的立在水盆中。不仅如此,顶端的铃铛也在没有任何人触碰的情况下“叮铃”作响,震得盆中的水,激起一道道地波澜。不多时,星织的诵念声停止,铃铛也停止响动。姜琼月偏头看去,那盆中的水面上,竟像是被洒落下点点的星光。众人都对这奇异的景象叹为观止。星织瞥了一眼那水面,说道。“姜怀孝是姜家的第二子,五岁那年因为一句话不合,差点打歪邻居家孩童的鼻梁,七岁的时候怒骂先生被退学在家,十二岁在集市上抓小偷反被诬陷,幸好官差经过,拿到证据才没被抓进大牢。。。”“从小性格叛逆,不服管教,好争不服输是为破军命格,容易招惹是非。。。”说着她话锋一转。“但是这样的人通常也机智胆大,不畏强权,敢于冲锋陷阵,是难得的将才,所以自打进入兵营之后,优势得以施展,敢打敢杀逐渐高升,我说的可对?”众人各怀心思,姜怀孝却不以为意。“我姜家在盛京好歹也算名门之后,府中人的生平,稍加打探就能得知,这能证明什么?”星织斜斜地看向他,语气揶揄。“那你跟人打架不小心伤了后庭,一个月都不敢上厕所拉屎这事,别人也都知道?”“你再胡说小心我揍你!!!”姜怀孝当即就要去捂星织的嘴。这事当时可是只有爹和大哥知道,就连长姐姜舒云都没告诉。她怎么知道的?!星织一偏头。“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要是再这样不懂得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又或者不听劝告拒绝与我成婚,迟早你会因为与人争执而死于非命。”星织轻哼一声,话音落地时伸手将水盆中的短杖抄起,那盆中晶亮的星光立刻消失无踪,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怎么样,这回你们信了吧?”姜怀孝苦着脸。“祖宗,你真是我祖宗,我信还不行么,你可别再说了。”这下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小时候被捅菊花的事了。丢人呐!虽然姜琼月并不相信鬼神之说,但仍旧无法全然不在意星织所说的,所谓真神西里尔的预言。尤其在听了方才星织最后一句,“姜怀孝会因为与人争执而死于非命”的话术更是让她想起前世二哥悲惨的结局。那时她还在永平侯府,听闻姜怀孝手持八百里加急战报面圣,禀报完军情人还未出宫,就因为纵马驰道,被京卫使司巡逻队告到了御前,后被惩戒下狱。原以为只要说清楚事情的经过,小惩小戒就能出来。毕竟军情紧急,姜怀孝也是事急从权。可谁知他在狱中同一个戴罪的小卒大打出手,惹得成帝震怒,拖延了刑期。没等到姜烨回京求情,人就感染了恶疾丧命狱中。当时国公府无人,听说死后的几天里,连尸首都没人替他收敛。就随意地被堆放在阴暗的牢房里腐败,发臭。姜琼月得知后想要接兄长入土为安,可是她当时已经有了身孕。魏氏以会冲撞了孩子为由,说什么也不让她前去操持兄长的丧礼。没办法,姜琼月就跪求谢时越两天两夜,让他看在两家是姻亲的份上,好好安葬姜怀孝入祖坟,丧仪的钱她出。谢时越收了姜琼月剩下的最后一点嫁妆银子,还有庄子上的几亩良田,这才答应出面。不过一直到事了,也没让姜琼月出门拜祭。现在想想,他十有八九是将这笔钱据为己有。那姜家祖坟里,也不知道埋着的是不是亲哥哥的尸骨。要说以前的事星织可以通过办法调查得知,那还没有发生的她又怎么能预料到,还几乎与前世的结果别无二致呢?想到这里,姜琼月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打破了众人沉寂的氛围道。“星织姑娘的话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消化,但今日是大央的中秋佳节,也是我姜琼月的生辰,既然真神引我们相见,良辰美景辜负了岂不是可惜,就请留在国公府,吃一顿便饭吧~”说着她撞了撞星织的手臂,小声道。“这里人太多,说话也不方便,你留下我找机会让你们两人单独谈谈。”星织反正也没指望姜怀孝或者姜烨一口答应,想到留下有好吃的,随即点点头。“好吧,什么时候开饭?”姜琼月忍俊不禁,这怎么还来了个比她还嘴馋的小丫头。于是招呼着大家往饭厅走去。由于是家宴,就没有设置屏风,男女同席而坐。星织上来就坐在了姜怀孝的旁边,弄得他坐立不安,就怕这位祖宗再语出惊人,说出他什么丑事来。眼看到了开席的时间,谢吟还迟迟未到。老大姜怀忠问自家小妹。“谢秘书郎怎么还没到,要不要派人去问一问,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姜琼月偷偷瞥了一眼她爹的脸色,而后摇头道。“今天使馆摆宴,想必也是纷乱繁忙,我们先吃,不用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