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用凶狠眼神先凌迟她一遍,没人拿客观理智看待亡国,如若不是这位郡主肆意妄为要“强娶”那几位煞神,岂会酿出大祸?
大刀就要急不可耐挨上她脆弱的颈项。
这是一种解脱,她想。
景象接着变幻。
阴暗地室,潮湿腥臭。
艰难抬头,入目是那位以大家闺秀著称的“天选之女”的脸。
那女人正踩在她脓疮密布、鲜血溃烂的胸口。
像坨烂肉一样,她叠在死与生的边界,新伤叠着旧伤,伤口析出盐分,边缘死肉翻开,一股近似于尸臭的味道在幽暗空间弥漫,这里是连老鼠都不愿靠近的地方。
“你别想着死,上官哥哥他们还留着你有用,”那女人凑近观看她脸上那道斜着贯穿一整张脸的狰狞伤疤,咯咯笑着,“我也不会再动你的这张枯树皮似的脸,到时候要是没人认出你可就糟糕了。”
“不过这样已经很难认出了吧,如非本宫亲眼瞧着你进来又时时对你照拂……恐怕根本认不出你是昔日美貌冠绝上京的永乐郡主呢哈哈哈——”那女人笑得丧心病狂,眼里尽是病态。
沈若鸢嗫嚅着,盛倾音瞧着她无力张和着的嘴,在外受得气在此处几乎烟消云散,“瞧瞧我这记性,忘了郡主被卸了下巴,你想说什么?”
盛倾音又虚虚靠近了一些,然后,她被喷了一脸恶臭的血沫。
景象在沈若鸢被打的死去活来中转变。
最终停留在一片干净的初雪上。
入目四下无人,万籁俱寂。
周遭干净明亮得叫她自惭形秽。
不远处,有一片处于凌期的白茫茫的湖。
她跳进去……便可获得解脱。
这是一个无声的甜美诱惑。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做好了选择。
她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拖着断肢残躯溺毙湖中。
却怎么也忘不掉最后一眼扫过的清白枝头雪。
她是草包郡主,她是亡国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