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香薰也是你身不由己,钢笔也是你身不由己,明知我在给你解释的余地,你却视若无睹,也是你身不由己,是吗?”
梁恪眉间褶皱成川,顺着她的指引,看一眼车前的香薰。
花果气息持续散发,弥漫车厢。
全然不似他往日钟爱的木质香调。
“我——”他想解释,却忽然觉得在她的指摘面前,他的辩解太过苍白。
前方路口发生了小剐蹭,车队彻底停止前行,汽车鸣笛声四起。
在一片嘈杂中,他神色溃败,嗓音沉哑,“对不起灵真,我的初衷不是这样的。”
起初他真的只是出于同门的照拂之情,可对于初入社会,懵懂单纯的小女生来说,成熟帅气、稳重多金的年轻异性领导对自己的特殊关照,无疑是致命的诱引。
梁恪其实躲过,也拒绝过。
在察觉到对方情感的转变后,他曾变相挑明,他是有女朋友的,也是会结婚的。
可是,一朝沦陷,就是无尽的私欲反扑。
二十三四岁元气莽撞的姑娘,崇奉真爱至上,短暂失意后,依旧不愿就此罢休。
没有恼人的纠缠,也没有不明状况的无理取闹,只是安安静静地表态,并不在乎他有女朋友。
她年轻,可以等。
也是在那时,他好像在对方身上看见了年少时的阮灵真。
不似孤傲的倔强,是一种坚韧的力量,向上生长,笃定从容。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频繁接触,但他无比确定,他从没想过离开阮灵真。
同样也从未应许过对方未来。
他想只是稍稍抽离一下,他会很快回归正轨。
他也的确只是稍稍抽离,就在阮灵真发现的前一天,他刚刚宣告这段阴暗腐朽的关系终结。
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坐在副驾,质问他为什么。
他兴趣缺缺,不耐于她频频掉落的泪珠,“我打算结婚了,我们也该结束了。”
女生哽咽,说她愿意继续做见不得光的那一个。
他答:“我不愿意。”
他自认中途离轨已是罪该万死,绝不能再放任私欲蔓延,并且刺激新鲜早已归为平淡。
他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可惜,还是因为他的疏忽大意,被阮灵真发现了。
“灵真,你相信我,我没有和她有过亲密接触,只是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他拼命自证,“这次回来,我是打算和叔叔阿姨商讨我们结婚的事情的。”
“我想跟你结婚的,灵真,我是真的想跟你结婚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嗓音沙哑。
交警匆匆赶来,处理前方的剐蹭事故,干练指挥恢复交通。
长龙队伍向前推进,身后鸣笛大作。
阮灵真看向前方渐渐远离的车尾,提醒道:“你挡路了。”
梁恪看一眼车头,踩下油门往前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