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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容诀之前手底下那几位档头殷无秽保住了,并给他们安排了其他职位。
不论过去和出身,这些人都是极出色的人才,殷无秽要留,旁人也置喙不了什么。
再多的,殷无秽也为难,皇帝也不能肆意妄为。
不过,殷无秽旋即又想到,这件事先帝既然知道,定是为了拿捏权势愈盛的容诀,所以留下这几个人提醒敲打他,却不会真的弄得人尽皆知。否则,这柄利器就失去作用了。
先帝还没糊涂到这种地步,一切必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足为惧。
想清一切,殷无秽在看向几人的目光时遽然一变。
年轻的帝王莞尔:“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说明的吗?”
几人面面相觑,该说的已经说尽了,再没有任何保留。于是回答:“回陛下,没有了。”
“好。”殷无秽满意点头。
然而,就在众人等他反应时,殷无秽转过身背对他们,一敛表情,朝漆黑一片的宫幕吩咐道:“动手罢。”
“什么?”几人一愣,还没听明白殷无秽意思。
下一瞬,他们只觉喉咙一刺,连气音都没发出来,便眼珠一凸嘭地倒在了地上,失去意识。
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下场,无一例外,到死眸中还俱是怔愣不解。
殷无秽闭上眼,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第一次毫不留情地狠辣灭口,是为了守住容诀甚至不知真假的隐秘,再之后,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了。
除非,最接近容诀的地方,镇抚司诏狱发生变故。为避免再生事端,殷无秽不能坐以待毙下去了。
他须得亲自去看上一看。
才好对策。
殷无秽做下决定,遂先回紫宸殿歇息。等晚些时候,没人注意了,他再前去。
容诀不知道,他以身犯险考验殷无秽逼他对大皇子动手,殷无秽都没能做到的事却在此时轻易完成了。
殷无秽从来都不缺乏帝王魄力,只是还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刻。
时候到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彼时的容诀正躺在牢狱的草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的风寒喝了几贴药后渐次好转,却不知道是不是牢狱的环境太差,衣料也差,他这几年又金贵惯了,不过穿了几日麻布粗衣,身上就被磨出了一道道的红痕。
那些红痕一阵阵地泛酥发痒,容诀一动,身上又会被擦出更多。
倒是他一贯畏寒,这天气愈发地冷了,他却不觉寒冷,反而由内而外地感到发热。
不难受,就是教人睡地不舒坦。
容诀透过诏狱的铁窗望着外面悬挂苍穹的银月,月亮越来越圆,距离年关也越来越近,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