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秽不过说了句不该说的话,就被容诀喊去磋磨,那换了他们,岂不是——
众人心有戚戚,早知道今日告病不来了,一时都在心里流下了悔恨不已的泪水。
偏殷无秽紊乱的心情还未平复,也不解释,这让众人更加心如死灰了,不晓得说什么,生怕惹恼了容诀,巴望着能有个人来解围,把这尊煞神请走,哦不,是把他们弄回去,他们宁愿回衙署当值,也不愿再来凌虚阁派出任务了。
大抵是上天听到了几人可怜的祈求,竟真有人前来。
容诀这凌虚阁一向安静,就连使唤下人都是悄悄行动的,今日破天荒的来了一拨又一拨人,就连小豆子都有些照应不过来了,容诀打眼乜去,来人是皇帝身边的田顺。
他知道,对方这是坐不住了,于是率先开口叫礼部这群人回去。
几人行了礼恨不得撒丫子就跑,忙不迭离开了。只殷无秽停驻一瞬,目光在田顺身上栖了两息,田顺也迎面恭敬朝他行了一礼,望他一眼,双方这才交错而过。
容诀莞尔道:“田公公。”
田顺知他是个识时务的,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督主,陛下等候督主多时了。”
第12章
容诀随田顺去了皇帝所在的御书房。将人带到,田顺垂首退下,容诀朝皇帝福身行了一礼。
皇帝抬头,枯槁消瘦的面颊扬起一抹笑,“督主再不来孤这里,孤都要疑心是不是下边的人偷懒,没把册封谕旨给你送过去了。”
容诀忙下跪郑重叩谢了皇恩。
再解释,“咱家刚回宫时染了重风寒,实是怕把病气过给陛下,损伤陛下龙体,这才回禀来迟。今日身子好了些,正打算来向陛下请罪呢,不想田公公先来一步。”
从始至终容诀都未提太子让他回去休息一事,更没有半句虚言。从太医院请太医这点皇帝也门清,故而心里那点疑虑和不满这才散了。
叫他平身,给他赐坐。
皇帝喟叹:“督主何罪之有啊,非是孤不体谅你,这一趟下各州郡抚慰难民你也辛苦了,可若不把表面功夫做足,举朝上下不着四六地外道,于朝纲朝纪影响不好,又恰逢太子监国,这个节骨眼上不应传出谣言,督主说呢?”
容诀笑应:“陛下说的是,是咱家思虑不周了。”
皇帝见他听进去了,结束寒暄开始谈论正事:“事态既已至此,这回便罢了,只是往后要记着谨言慎行,莫要再让人拿住话柄。如今太子监国执政的根基渐稳,你作为司礼监首席秉笔,要好生辅佐太子。”
容诀垂首应是。
心里却一哂,皇帝当真是病糊涂了,难民暴动是他东厂调和解决的,便是在这之前,时疫也是东厂出的力平息,还是他这位皇帝亲自央求的。现在因为朝中几句风言风语,这锅又扣到了他头上,还如此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