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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说嘛,殷无秽这样大胆,竟还想指教东厂督主,这不就倒霉了。他堂堂殿下,皇族子弟,被差使去为一个宦官更衣,可不是天大的折辱么。
“好。”殷无秽平静应下。
容诀生性不喜人贴身伺候,自然不可能真叫殷无秽替他更衣,应该只是想让他看自己穿上那身特制的官服模样。殷无秽心里求之不得,也不管旁人如何想,直接面无表情就大步去了。
容诀带他来到了内室,这里殷无秽先前来过,还亲自将人抱上了榻妥帖照顾,不过此时室内摆了一道水墨四扇曲屏,容诀取了官服去后头换,殷无秽就在原处等着。
屏风画工精巧,山川河流波澜壮阔,是大家手法,殷无秽却不是被那画面吸引的,而是透过屏风,看到后面影影绰绰的容诀身影。他武功极好,听力也敏锐,凭借悉悉索索的细微声音和影子就能将全景想象出个大概。
可是,容诀只着里衣的模样他又不是没见过,怎地还会浮想联翩——
不知不觉,殷无秽看完了容诀换衣裳。
容诀出来的脚步声传来,殷无秽这才猛地一收思绪,忍不住懊恼,他这是怎么了,他一贯亲近容诀不假,可那都是出于敬重和对容诀的眷恋,自这次回宫之后他就总这样不大对劲。
有时生气过头,雀跃过头,就实在克制不住地做出一些僭越行为,殷无秽自己都要严肃反省自己了。
还是容诀站到他面前,舒展身体问,“如何?”
容诀换上了那身微改过的绛红蟒袍,原本宽大的腰身现在一收束,显出了纤瘦的腰形,肩膀也端正了不少,愈发衬得容诀身量高挑,形容俊美唇红齿白了。
殷无秽一看不禁面颊发烫,两眼生花,嗫嚅着唇道:“好看的。”
容诀自己在铜镜面前一瞧,也觉着好看,比宦官服制好看多了,殷无秽对他身量倒是了解,容诀忍不住勾了勾唇。
“好看你怎的不看了?”容诀觉得少年今天有些奇怪,以往殷无秽恨不得眼珠子都黏在他身上,今日他特意满足了少年,怎的他反而回避了。
这一问,殷无秽耳垂也烧了起来,整个人心跳乱飞。容诀做什么这样问他,他只好故作正色回答:“督主这身不错,看来没有任何问题,不必再改了。”
容诀闻言觑着少年的目光愈深,愈发狐疑了。
殷无秽唯恐他猜到自己神思不属的原因,赶紧说:“督主,我们先出去吧,免得他们几个等急了。”
容诀说“好”,这才收了目光。
两人重新出来时,几个司务看到容诀眸中不由得闪现惊艳。便是同为男人,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容诀皮相当真生的极好,那一身红袍,旁人穿着如朝堂批发似的古板划一,偏他穿上,如玉如月,潋滟至极,比女子还要昳丽三分。
再看殷无秽脸色发红,众人登时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