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脑门绷一条发带,挡住碍事的头发帘。少棠在五金店里借了电钻,在压克力板箱两侧打出小孔,安置小灯泡。
少棠抬头问“电线呢”
孟小北“电线没买啊啊啊我给忘了”
少棠左右四顾,眯起眼,麻利儿一指桌上台灯“你把那个台灯拆了,里面的线拿出来用。”
做好电路,安上一个挺正规的小开关,上面再扣一扇正方的毛玻璃,四面用玻璃胶粘好。ed小灯泡一打开,毛玻璃从下面透出满满堂堂的光晕,一面发光的台子就这么造出来。
孟小北将草稿和画纸两张叠置,用胶带贴好,放在灯光透写台上一照,惊呼“嗳妈少棠你太牛了老子爱死你了”
少棠捏他后脑勺的力气有些蛮,狠掐了几下“就这样就爱死我了”
孟小北很不害臊地说“一直就爱着么,我一直就在快死还没死的临界点幸福地挣扎着。”
少棠嗓音压在喉咙里,不咸不淡哼了一句“这么爱我你直说你欲仙欲死啊。”
孟小北一口口水几乎喷出来,有人更加不害臊
他扭头看人,某人径自转过头躲了少棠耳廓烫得发红,脖颈胸口泛出潮气,肩头臂膀每一块肌肉都勃发热力和冲动
孟小北方才瞄见他弟穿戴整齐奔下楼了。
他很贼地对少棠打了个眼色。
两人从他们家厕所的小窗户扒着看。小窗正对的楼下位置,孟小京和那女孩投入地拥抱。
少棠略感意外“你弟交女朋友了”
孟小北点头“特别特别有钱”
孟小北坏笑着低声道“嗳看,亲上了,亲呢亲呢”
孟小京女朋友名叫聂卉,极特别的一个名字,第一回来家属大院的时候,左邻右舍楼上楼下就都记住这闺女的名儿。隔壁单元的马姨私下说,“你们家孟小京,找了个条件真不错的女娃聂卉一看那穿戴,绝对不是一般暴发户背个名牌包”
人民群众眼睛都是雪亮钛金的,像祁亮爸爸祁建东这样档次,才是搞个体的暴发户,穿一身贴标的花花公子皮尔卡丹,腰别b机,手持一枚砖头式的可以直接拎起来砸人的大哥大,自诩为大款。聂卉这女娃可不同,在那时就已经穿从香港买的国外牌子裙子和皮包。
两人就是在西安话剧院小剧场里认识,聂卉在台下看了一场话剧,孟小京从后台上场,三句半台词的大龙套。
聂卉坐在前排观众席里,回头问身边人打听“嗳那个唱了一句歌词然后被泼一身水滚下去了的男的,是谁”
剧团一个小头头说“不是我们团里演员,业余过来跑龙套的一个学生。”
聂卉一双眼明慧有神,很漂亮,樱桃小口巴巴地上下一动“跑龙套你找个这么帅的衬得你们团的男主演简直都没法看了”
剧团领导很跌面儿,尴尬赔笑道“你这话不好这样讲嘛,他就一个学生,他又不会演戏没受过专业训练”
聂卉冷眼一瞥,就没给那小领导留面儿,说话爽直“现在电视观众首先看的是演员长相,长得都像顽主里面葛优梁天那样,丑星当道,谁要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