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修剪得尖细的美甲,纪芷欣细眉不住蹙了蹙,因为刚才短暂的停顿,上面鲜艳的红色已凝结成块。
“指甲都涂坏了。”
她不禁抱怨着洗掉指甲油“都是因为你的jnn胡乱报道,才会让魅金声誉受损股价下跌。”
纪九韶很快扫完一页文字,问她“你为什么帮他”
“魅金的老板是我朋友啦,反正整个纪年都是九韶哥哥你的,只要你随口一句话,jnn肯定马上会把新闻撤下来。”
纪芷欣给指甲涂上与跑车红色相近的色号,听到那边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便又拖长了声调撒娇,“九韶哥哥我都答应人家了,替自己的妹妹说两句话这么难吗”
甜美的声音还拖了几个婉转调子,任谁听了都骨头发软。
纪九韶却说“不行。”
两个字干脆利落、不留情面。
“九韶哥哥”
“还有其他事吗”
红色颜料兀然划出指甲盖,还在桌面上拉长了几厘米,鲜红醒目至极。
纪芷欣捏着指甲油刷,美眸中有怨色闪烁。
纪九韶过去或许是有不近人情的资本,但现在的纪九韶凭什么还能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一时间门气得酥丶胸起伏,但她总还记得自己为什么打的电话,深深呼吸,放软声音说“你们之间门又不是什么不能调和的矛盾,魅金是他的心血,对他很重要,就看在我的份上放过他这次我都答应替人家解决了,你不帮我难道是故意要我丢脸吗”
语毕,那边依然是安静的。
未晾干的指甲油掐入手心,纪芷欣索性心一横“你撤掉新闻,我就考虑到大爷爷面前替你求情”
如果不是为了江弈,她压根不用冒着被大爷爷赶出纪家的风险来请这个“废人”帮忙。
却不想,纪九韶依旧是两个字“不用。”
“你”
“外面那些人给你投资谁不是看在纪家的份上如果他们知道你早就跟纪家没干系还会捧着你吗”
番两次被这么冷淡地拒绝,她压抑多年的怨毒终于化作尖刻的话语脱口而出。
“哈真的再好笑不过的笑话呢,外面传的纪家接班人其实五年前就只剩一个姓了。”
她请他帮忙已经给了足够的面子,这人根本就是不识好歹。
“他们要是知道了真相,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区区一个jnn而已,我只要让爸爸动一根小手指就能收购你的整个纪年,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纪九韶吗”
没错,她完全不用再像过去一样畏他。
“你看这些年本家谁敢替你说一句话一个被驱逐出本家、被大爷爷放弃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在纪家人的我面前装模作样”
传声筒里的女声全然失了之前的娇俏动人,尖细刻薄暴露无遗。
纪九韶将手机拿得离远了些,眸光平静地翻至下一页。
对他来说,这些话与之前的撒娇并没有什么差别。
但没有回应的回应最能激起人的怒意,女声越来越尖锐,“我叫你几句哥哥你真以为自己还是纪家的孙子了你带着那小崽子一起辱没家门、丢尽纪家脸面,你以为大爷爷还会原谅你呢”
直到某一瞬,纪芷欣想到了江弈,尖刻的声音一滞。
她平复呼吸,优雅地拿过棉布沾湿洗甲液,重重搽去指尖的红色,既已撕破脸皮,她便懒得再装作娇柔,傲然问“我问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把新闻压下去,是要钱人脉还是资源你尽管开价。”
项目书扫阅完毕,纪九韶于末尾一笔签下名字,合拢放置一边。
然后卷起两截袖子,起身到右手边的茶案前,温杯、洗茶、泡茶,简略过的泡茶步骤有条不紊,最后朝紫砂壶里倒入八十五度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