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对上那位可汗,司徒霏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
虽然那位在西北军中早已经沦为笑谈,在朝堂上的风评更是惨不忍睹。
可是在他眼里,这位毕竟是沙场宿将,刀剑舔血很多年的存在,只是实力很差,嘴上功夫不差的。
没想到这位骂人的功夫这么不堪,居然连他这个不怎么骂人的家伙都比不过。
至于换成这个狗头军师,就不是司徒霏所会忌惮的了,这种人就算再怎么巧舌如簧,都时不能和他相比的。
在身份上就已经是无法和司徒霏相比较的,就不要说还有着民族大义所在了。
在他的读过的书中,大汉虽未灭匈奴,却也足以让匈奴忌惮几百年,至今还有人称呼郑人为汉人的部落。
汉人之词在匈奴大为流行,而在大郑境内,则也有了另外一种说辞,对投降匈奴的大郑人称为汉奸。
就依靠着这种大义,司徒霏便完全可以不用和他吵架,甚至连口舌都不用多费一二。
但那不是他的性格,只见冷冷地说道:“汝为何人?郑人耶?匈奴耶?汉奸也!何敢与本将言之。
本将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汝这种背家弃种之人。速速滚下。”
那军师早就料到是这种结局,自然也不会因为司徒霏的言论有什么太多的神情变化。
不过被人骂了一通,若是没有什么变化,就真是死不要脸了。
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想开口反驳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反驳什么。
倒不是他觉得自己这怎么做有哪些不好,或者觉得心中有所亏欠,如果真要有半分亏欠的话,他也不会成为青云部的军师。
整个匈奴当中,如果说要与大郑交恶最多的,一定就是青云部。
青云部的建立就可以说是踩在大郑人的鲜血之上的。
莫曲不是一个战功卓绝之人,这一点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可是他有一个好兄长,也有一个好父亲。
莫曲的父亲是匈奴的宇都可汗,这位可汗可以说的上仅此与那位统一匈奴的大汉的人物。
而他的兄长更是被视为当年能够成为下一位大汗的人,若不是有些变故,现在的匈奴大汗就已经是莫曲的兄长了。
大郑之人就算是臣服于匈奴王帐之下,也不会被大郑人辱骂过多,最多就只是祸及父母的言论。
可是到了匈奴的青云部落就不一样了,如果一旦有人的子孙投靠了青云部落。
不管那人是不是一族嫡传,那一族都是要被流放的,而一旦是嫡传的话,就是会全家抄斩的下场。
平民之子,如果是父母早亡之类的,对待已故之人,大郑朝堂也是不会忌惮于做出鞭尸之事的。
对于大郑人来说,没有比投靠青云部更恶心的事情了,他投靠青云部这件事情就不是一件可以令人原谅的事情。
司徒霏的言语已经是说得上是没有太难听了,若是换做一些脾气不好的将领,早就破口大骂他的父母了。
他自然也知道青云部在大郑留下的血债,可是他对大郑的仇恨也不少,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骂的委屈。
而且在他身后的莫曲明显不打算让他后退,他也就不用退了。
既然在道义上面骂不赢,他就不用讲道义了,道义是要脸的人用的东西,他已经不要脸了,就是无敌的,自然也就不用讲道义了。
“我本蛮夷也,何与君言之。何况君虽处于大义之上不败也,然君当死于此地也。
生死之事大矣,生者胜者也,亡者败者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君虽可以言杀我,然我可生,君必死。”
司徒霏闻之想发笑,这家伙居然连“我本蛮夷”这种话都说的出口,真的是为了给他的主子赢下这场争论连脸都不要了。
面对到这种人,他是自然不用再留下什么好面子了,撕破脸皮就可以了。
司徒霏冷冷地说道:“诗经云,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像你这种无父无君之人,何以存于世间而不亡也?”
严镇拍了拍司徒霏的肩膀,示意他让自己来骂这个家伙,司徒霏知道严镇打算出口,就自动地往后退了一退。
严镇开口就没那么客气了,他又不像司徒霏那样克制,想怎么骂就怎么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