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的教室,静谧到找不到任何的杂音。窗外,从阴郁天空中径直落下的是大颗大颗的雨珠。
它们溅碎在地面,发出“啪嗒”的悲鸣,最终渗进泥土。
空无一人的拐角处,女生站在男生的面前,心有抱怨似的小声说着:“根本就是她的问题,全班的人都很讨厌她,谁让她是——”
“杀人犯?”男生接下她的话。
白新语在暗寂的光线下促狭的抬起头,她望着余芒的脸。男生唇边的微笑十分温和,绽放出某种宽容的柔光,让她莫名的内疚。但这并不影响她嫌恶苏穗的事实,并且嫌恶她到了极点,视她是暗沟里的恶臭毒虫。
当然,这同余芒的袒护也有关。
白新语的语调里充满醋意:“没办法啊,半年前学校里四处都在传你和苏穗的事情,当时大家都知道你在和戴诗蒙交往,可关于你和苏穗的那些事也有不少谣言。”
“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鼓动全班的人因奚俞的事情迁怒于苏穗?”
“反正奚俞死了嘛,他还活着的时候,好多女生也暗恋他啊,我又不费什么力气就借机煽动一下喽。”白新语顽劣的笑笑,接着又摆出不开心的模样,“而且苏穗那么胆小,她不像戴诗蒙,苏穗是那种做错事也会立刻反悔的人,我可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又跑来黏着你,就像否认她自己是凶手一样。”
“你都乱想什么呢。我只不过是和她一起长大的而已,和戴诗蒙也是。”余芒说这话的时候很淡然,放佛根本就无所谓,“可和她们两个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真的吗?”白新语怀疑的眯起眼。
“我有骗过你吗?”
“那倒没有。”
“所以苏穗那种人,就让她自我厌恶好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自责更加折磨人的事情。”余芒的脸逆着光,低头时的脸部轮廓显得格外秀美。尽管用秀美来形容一个男生会让人觉得是那么不贴切的词汇,只是用在余芒的身上却异常吻合。
比起同龄男生,他肩膀的宽度也要窄一些,背很薄,但个子高,有美人般细长的脖颈,像是洁白的天鹅。
白新语发疯般的喜欢这张脸,也同样无法自控的喜欢他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她撒娇的说了声“好啦,我知道了,你这个‘坏人’”便踮起脚,双臂很自然的环住他。
余芒没有拒绝,当她的唇贴上来的时候,他可以感到甜美的柔润。然而他在这时却有点分心,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在这种时候,他想起的竟会是诗蒙的脸。
更难以理解的是他在问自己,诗蒙的唇,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或者比小苏的,比白新语的,比其他女生的都要更软一些吧?
这样想着他便搂住了白新语的腰,怀中少女的重量与体温真真切切的存在着,但他总觉得自己丢失了什么。
“我觉得红色的玻璃珠球比较好看,像是小小的心脏。余芒,你认为呢?”
可惜破碎了。
那颗红色的玻璃珠球,于是心脏上也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疤,曾被撕裂过的痕迹。
是谎言和悲悯刺穿了喉咙,你可曾听闻,嫉妒犹如缄默的兽,它有朔月般清冷的眼,疼痛在它面前显得那般微渺,连同听觉也被摧毁。然而死亡过后,你我再也不会是孤单一人。
7。
喜欢,爱,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反正爱也可以用喜欢来形容,喜欢最终也会变成爱,多一点,累积起来,就成了爱的分量。
比如,喜欢他
她走路时的姿势,喜欢他
她笑时的小动作,喜欢他
她身上的气味,喜欢他
她说话之前的表情和说话之后的尾音。
喜欢的话,无论去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