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面露慈祥,拍了拍顶替珍儿搀扶着自己臂弯的宁修言,笑道:“老奴听闻侯府上来了数名贵客,想着侯爷必然是有要紧的事,所以就命人沏好茶水,顺便前来看看侯爷可有什么需要老奴伺候的,恰巧碰上李姑娘,老奴又腿脚不便,就劳烦她搀扶着老奴前来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宁修言如何不知李嬷嬷是被李紫涵请来的,不过是担心自己迁怒她而编撰的一套说辞!
宁修言无奈地瞥了一旁心虚的李紫涵。
其实从李紫涵等人入府之际,便有下人前来告知了李嬷嬷,但这位老仆心知侯爷有着自己的考量,深夜侯府来了这么多人自不会是小事儿,故而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踏入宁修言的小院,就连自己也一样。
直到李紫涵前来,将跟随在宁修言身后的十数人身份如实相告,方才令李嬷嬷神色出现了几分凝重。
暗骂自己当初多嘴,不该让侯爷对崔氏产生怨怼之情,毕竟崔氏可以说是宁修言的母族,二者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所以特意穿好衣裳动身前来,免得不好收场!
“嬷嬷,这里没什么事儿,我让人扶您回院休息吧!”
宁修言是以不想让李嬷嬷在这里的原因有二。
其一便是担心冀州崔家的这些人会让嬷嬷勾起当年某些凄凉的回忆,其二也是不想李嬷嬷委屈了自己。
他知道这位老人将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镇远侯府,很清楚冀州崔氏对于如今镇远侯府的重要性。
既然对方前来主动示好,想来这层关系也有了破冰的迹象。
如今镇远侯府四面受敌,不用想宁修言也猜的到,这位老人宁愿委屈自己,也要帮他拉拢到这层助力!
只是她不曾想过,相较于崔家这层虚伪的血脉亲情,宁修言则更是看重她这位不离不弃的乳娘!
深深地看了眼这位自打降世起就喝着自己母乳长大的侯爷,便是唤他一声奶儿子也不为过,她知道宁修言心中有恨,也怪自己当时因为他苏醒太过激动,从而多嘴提了几句!
李嬷嬷轻叹一声:“侯爷,说句心里话,老奴心中也曾有怨,这怨气不比您少多少!但终归是一家人,便是真的断绝往来,可你这身上始终还是流淌着一半崔家的骨血,又如何割舍得了?不若先听他们说说,如何?”
面对这位老人近乎哀求的声音,宁修言终究还是心软,随即将李嬷嬷搀扶到太师椅上,又命大牛拿来自己的大氅与毛毯披在李嬷嬷的身上以及膝盖上后,方才对着陆景云冷声道:“既然嬷嬷为你等求情,那本侯便给你们一个机会,说吧!”
陆景云大喜过望,连连点头:“侯爷放心,适才说的依旧作数,若是侯爷与嬷嬷听完后心中还有不忿,自可当众将我等斩杀在侯府,崔家不会有半个不字!”
而本就怒意在身的宁修言听到这话,自是想岔了,权当陆景云故意抬出崔家威胁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倘若崔家口中敢吐半个不字,本侯不介意直接领人踏平他崔氏!”
陆景云心中叫苦,自己的本意并非如此,但……罢了,还是不要越描越黑的好。
“其实当年嬷嬷离开崔府之后,属下便同于兴等四人被老太爷派出暗中一路保护嬷嬷回到京都,这五年来我等一直守在侯府附近不曾露面!”
“什么?”
莫说李嬷嬷等人,便是宁修言自己也大吃一惊!
陆景云苦笑着抬起头:“当年自从跟随李嬷嬷来到京都后,我等便一直两人一班轮守在侯府周围,便是侯府那日遭了刺客,我等也是瞧见绣衣卫杀出方才没有出手,而二牛赶来时,于兴,于明两兄弟则是被我派去暗中保护李嬷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