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他还是没控制住地闷咳起来。
沈南迦原本在门前停留的脚步骤然慌乱上前,“你还好吗?我,我叫阿缨来。”
她可是要比梁怀夕自己都要更加关心他的身体。
梁怀夕摆摆手,“无碍,只是受了些冷风。”
“是我的错,把风雪带进来了。”沈南迦忙后退几步,让自己冰冷的胄甲离得远些。
梁怀夕却握住了她的手,将人拉了回来,眉眼温柔如水,薄唇轻启,“皎皎,陪我作画可好?”
“当然。”
书案上画纸平铺,寥寥几笔之间,已经有了雏形。
沈南迦在一旁磨墨,画上之人,眉眼和自己神似,她懊恼纠结着的内心这才有了些舒缓,“画的是我?”
“可要我坐定摆什么姿势?”
梁怀夕摇头,专心作画,下笔流畅不断,勾着唇道:“所画在心中,不必眼观,你自在便好。”
他妙笔生花,将画中人银甲长缨的神姿描绘得栩栩如生。其实不全是他画技精湛,而是已经熟能生巧,在那些思念至极之时,这张脸,这个人,他早已描摹过无数次。
沈南迦闲不住,本是好好地在磨墨,没过一会儿又开始挑挑拣拣玩起了他的文房四宝,等玩累了,便趴在桌上开始欣赏他作画时的样子,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凑在梁怀夕跟前,越凑越近,突然出声,“容时,你抬头看看我。”
梁怀夕应声抬头,相距咫尺,鼻间堪堪擦过,黏起二人的呼吸,那一瞬,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灼热了几分。
许多年前,也正是这一看,一眼便再也忘不掉。
“南将军!”
帐外不知是谁的一声嚎叫,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两个人惊吓着弹开。尤其是梁怀夕,已然红着脸背过了身去。
“何事?”沈南迦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略带不耐烦地喊道。
“李将军回来了。”
闻言,她这才收了烦躁,“知道了。”
之后又温声叮嘱梁怀夕,“我先去主帐,你多穿件厚些地衣裳再过来。”
李将军率军凯旋而归,见到沈南迦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果然不出将军所料,昨夜寒部大军从明羽关方向偷袭重歌城,正中我们的陷阱。只是那寒部人性情刚烈,即使被俘也毅然决然自我了断,我们未能带回活口。”
能大败寒部偷袭之计是大喜之事,李将军此刻已经迫不及待与帐中其他几位同样喜不自胜的将军们分享起了他在战场上的英姿。
营帐中欢笑声不断,良久才有人发现蹙着眉沉默不语的沈南迦。
“将军何故愁眉不展?”
沈南迦抿抿唇,“我只是觉得,有些太过顺利了。”
她并没有看不起李将军运兵的能力,只是听了他所描述的战场,心中产生了颇多疑虑。
前世她虽身死,灵魂却跟在梁怀夕身边许久,他与哈吉乐的每一场对弈,她都清清楚楚的记在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