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让他沈家一人独大,今日生出叛徒,来日岂不是要踩到皇权头上了?”
“陛下,宁国公为国效力这么多年,如今却是做出让家中女眷上战场的事情,未免将战事看的太过儿戏,恐怕是早已年迈,担当不了重任。”
从角落里传出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循声看去,只见是曾老太师扯着嘴角,语意极具讽刺。
顾丞相沉声道:“沈家世代为将,即使宁国公年迈也有其子接替。”
张典仪摆摆手,“若是沈将军身躯未残,自是新任督军的不二人选,可如今他已经成了废人,沈小将军虽武艺高强,但向来散漫不羁,担不得大任。”
将帅之才不常有,与兲盛而言更是难得。
眼看着顾丞相撩起袖子就要跟他吵起来,殿外的侍卫恰巧来报。
“陛下,永祎王求见。”
梁怀琛这才从迷糊的打盹中清醒过来,带着几分讶异和不满地打了个哈欠,扬了扬下巴示意要他进殿。
梁怀夕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争吵停留,一袭紫袍官服,显得身形更加挺拔修长,他在御前跪地,双手呈上奏章。
“臣奉旨征收北疆田亩归来,详情皆已写于奏折之上,请陛下过目。”
高台之上的人对他说的并不感兴趣,只是让太监把东西接过,便让人起了身。
他挑着眉,仔细地打量着梁怀夕,眼中忧喜掺半,“你回来的正好,朕有一事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你作为巡军使在北疆一战中,可有察觉到沈家军有反叛之心?”
梁怀夕厉声道:“沈家军以守卫兲盛领土为信条。”
群臣中响起窃窃私语。
“这有什么好说的,这不该是职责所在。”
“守卫兲盛领土不假,就是不知道这江山姓什么。”
梁怀夕朝着声音传出的地方瞧了一眼,眼中带着如寒冰般冰冷的杀意。
这里的所有人,居庙堂之远,不体贴民情也就罢了,竟是还要疑心那些战死沙场的枯骨,真是可笑。
梁怀琛继续追问:“当时率军之人是谁?”
“沈小将军。”
“可在军中见过宁国公之女?”
“臣体弱,即使在军中,大半时间也几乎都在帐中休养,只听闻一位副将英勇过人。”
梁怀夕对答如流,沈南迦的身份已然暴露,他也没必要再刻意隐藏些什么。
“这位副将正是国公之女,她代父出征,乃是欺君。”梁怀琛拖长了尾调,有意加重最后几个字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