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夕随手从一旁士兵的尸身上捡起一把刀,拦截冲向百姓的敌军。
即便如此,终究是寡不敌众。
忽然,后方的帐中响起沉稳却又震耳欲聋的一声,“沈家军听令!”
沈东绛坐于马上,身缠战旗,左手执刀,像是一头受伤却仍旧威风凛凛的雄狮。
他的双腿还是无法行走,如今却不知是怎么攀上的马匹。
“即使是身残,我们也是沈家军,沈家军誓死守卫兲盛百姓!”
那坚实的身躯,便是稳定军心的定海神针,随着他的号令,只要是还有清醒余力的士兵全都在他身边聚集。
能站的扶着不能站的,拿起武器,用自己的残躯为城中百姓在此护起一道屏障。
厮杀,抵抗,无论是城前还是城中,都在为了守卫领土而战斗。
沈东绛双腿无力,全靠腰腹控制着马匹,左手施展长刀困难,斩人于马下,虽是艰难却也顽强。
几步之外,被遗落的孩子哇哇大哭,眼看着利刃落下,他想也没想,从马上扑了过去,以身躯抵挡。
梁怀夕察觉到时,距离太远,已经赶不及前去营救。
危难之际,一抹红从天而降,先那即将落在沈东绛身上的一刀,刺穿了敌人。
沈西炀率军归来了,正好赶上了这边的劫难。
有他的精锐部队在场,很快便肃清了敌军,重新守住城西小门。
“大哥!”
沈西炀双眼通红,上前搀扶沈东绛。
“战况如何?”沈东绛还来不及站稳,扶着他的手臂焦急询问。
沈西炀道:“长汀河边的部队几乎全灭。”
梁怀夕见沈西炀从城门而入,却久久不见沈南迦,眉心紧蹙,“皎皎呢?你不是该同她一起。”
沈西炀似乎也没料到,诧异道:“城前无人,我以为她已经结束而返才回来的啊。”
梁怀夕心下一凉,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为何前几日沈南迦对此战总是忧心忡忡,为何出城之前特意嘱咐,带着所有的百姓离开。
她是想把寒部敌军引开,一个人去送死。
想明白这些,他的脸色顿时间苍白,忙不迭冲进营帐,在那张本该烂熟于心的地形图上寻找着她可能会去的地方。
最后在沭阳湾的位置点了点,疯也似的跑去夺了沈西炀的马匹,扬长而去。
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两兄弟,无论怎么呼喊也不见他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