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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笑得惬意,“哼,她的速度倒是快。慈寿堂那边可有的一段时间闹呢。”
但侍女的脸色并不轻松,继续道:“侯爷下令,老夫人病中,昨夜连夜迁去了祖宅养病。”
“什么?”李氏“噌”的一下站起身,杯盏被打翻,茶水洒在地上,“那凤仙居的人呢?”
“关押,直至生产,若孩子没血缘,一起乱棍打死。”
李氏瞪大双眼,几乎无法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谢祈昀竟然会让宋清澜离开,他不当他的大孝子了吗?”
这时,门外传来了回答她这个问题的声音。
“他当然要当他的大孝子,所以才会把人送走。”
李氏见到沈南迦,眯了眯眼,这才明白了一切,不服气地哼笑一声。
“这是你的计划?”
沈南迦挑眉,“当然不是,这一切不都是婶婶告诉我的吗?”
李氏又立刻装回了一切无常的温和笑面,“是啊,我也算是好好帮了你一把。”
“若是婶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或许您现在还会是那个藏在所有人背后的隐形人呢。”
沈南迦眼神犀利,直盯着她,“从四婶的死开始,你便一直在撺掇老夫人带走运儿过继在谢祈昀名下。之后又给她出谋划策了蒋氏假孕以此争宠。让大嫂来求我过继运儿以对抗蒋氏,又特意来告知我蒋氏假孕,真是叫人不明白你究竟想做什么?”
李氏听着她的分析,有些得意,又有些羡慕和欣慰。
“如今的你可与之前判若两人啊。都说宁国公独女性格刚毅果敢,从你进侯府我便觉得这话说的虚假,直到如今,才像是见到了真正的你。”
沈南迦沉下了声,带着遗憾,“婶婶也是出身高门的。”
在这侯府的一众女人中,要论身份地位,除了沈南迦,便是这位二房婶夫人了。
却不曾想,到最后心思最深沉的却也是她。
李氏冷笑起来,像是变了个人,随着音调怪异的小声,多少年的不甘和屈辱全都宣泄而出。
“呵,高门?那又怎样?后半生还不是得消磨在这深宅内院中。我也是家中嫡女,却嫁了个不爱的人,操持他乱七八糟的后院,屈辱承受着他的宠妾灭妻,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甚至还要被这一大家子的人嘲笑,如今好不容易瘫在床上了,仍旧要过这种低人一等的日子,我又凭什么要让这个侯府有安分的日子呢?”
她恨,她恨这不公平的一切,她也曾恪守本分,只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可这些人却将她活生生逼成了吃人的魔鬼。
凭什么这些人就要无忧的度过余生,自己却活成了他人口中上不得台面的人,她不愿也不想让这侯府有一天的安宁。
“难道你就不恨吗?不恨那些人成天把你当玩意儿一样欺辱摆弄,不恨那些人踩在你的头顶上折辱了你的傲骨?!”
沈南迦沉默,她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不恨是假,如今的她就是曾经的李氏,管不住家,拢不住丈夫的心,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可是,女子这一生,不该只是这么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