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晔翻过一页,漠不关心轻“嗯”了一声。
春华知道世子惯来是不爱凑后院热闹的,但那边都动上刑了,祝姨娘如今正是盛宠,再多一句嘴好了,世子要是不管就不关她的事了。
若是祝姨娘真受了什么委屈,按世子的脾性,日后万一怪罪下来她可担不起责。
“听说老夫人院中已经动上刑了,要罚祝姨娘身边的侍女。”
“嗯。”萧晔正看得入迷,下意识接了一句,过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才将眼神从书册移开看向准备退下的春华,“动刑?哪个侍女?”
“奴婢也不知晓,是方才听老夫人院中小厨房帮活的侍女说的。”春华本以为世子是不打算管了,又听得询问才放下抬起的步子,“世子可要过去看看?”
“嗯。”萧晔终于搁下了书册,刚倒的茶水也没心思喝了,步履急切得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春华看着前面主子大长腿走得那般快,只能是小跑着跟上去。
萧晔刚踏进院子就看到趴在长凳上的背影,那洗得发白的破烂衣裳,一眼就知道是谁了。
他拢在袖中的手紧了紧,步子跨得更快了,“住手!”
众人听闻这声音皆看了过来,在屋内避寒的几位姨娘都起身出来相迎行礼。
祝明月挨了这么多棍,虚弱得几乎晕过去,差点以为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里,恍惚间听到熟悉的声音,缓慢地睁开眼,看到了一双云纹水波金丝蜀锦靴。
萧晔没有理会迎出来的众人,不解地看向自家祖母,“这么大动干戈是做什么?”
沈秋英也没想到自家孙子会来管这些闲事,冲人招了招手,“乖孙,外边冷,来里边坐。”
“我不冷,就是想问问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值得祖母如此大怒动刑了?”萧晔仍旧没有动,但他接触了这么多次祝明月,知道这个女人软软糯糯的性格,定是不会冲撞到祖母这里来。
他的眼神转了一圈就看到屋中的苏嬷嬷,他见过那么一两回,有点印象,看到这儿大概也明了什么事。
沈秋英道:“这侍女不敬主子,冲撞到了秀儿,责罚一顿遣回娘家便罢。”
苏嬷嬷也适时对萧晔行了礼,接话道:“这种侍女还是早日赶出国公府为好。”
萧晔眉毛深深皱起,凌厉的目光定在苏嬷嬷身上,“我国公府的事何时轮到外人来指手画脚?丽贵妃若是诚心派你来看望祖母,国公府敞开大门欢迎,若是借机想来管教我国公府之人,她还没有这个权利。”
他话音落下,又将眼风落在魏灵秀身上,盯得魏灵秀缩了缩脖子。
苏嬷嬷何时被人这样怼过,憋闷着一口气半晌无话可说。
沈秋英见状还想打着圆场,对苏嬷嬷笑道:“年轻人心性,祝姨娘受宠,既然罚也罚过了,苏嬷嬷也可回去交差了。”
沈秋英对苏嬷嬷客气并非是害怕丽贵妃,只是讲究一个体面,互相给点面子也就过了,对于疼宠的孙子对贵妃出言不逊,她没有半分教训之意,苏嬷嬷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董嬷嬷还准备引人出府,就见萧晔冷漠地环视着众人,一字一句道:“这个侍女,往后就是我萧晔的侍妾了,要打要罚,且先问过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