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往东华门的路上几乎一路无人,马车很快便驶到了东厂。
高挑瘦削的人立在车旁,时鹤书收回落在景云掌心的手,而景云垂眼注视着身旁人。
他的目光从额角被冷汗打湿的碎发一路向下,最后落到了那张红的不正常的唇上。
时鹤书的肤色白,一点其他的颜色便会被衬得格外显眼,更不要说是鲜红的唇瓣。
景云顿了顿:“九千岁,您……”
时鹤书抬眼看向他:“怎么了。”
景云不语,只微微俯身,用指尖轻轻抚过时鹤书的唇。
呼吸交织在一起,鲜红沾染在他的指尖,黝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微微睁大眼的青年,景云面不改色的直起身。
“出血了。”
听到这话,时鹤书的睫毛颤了颤。他抬手轻点了点自己的唇,鲜红的血液挂在如白玉般的手指上,夺人心魄。
“……”
时鹤书捻了捻指尖,粘稠的红蔓延开。他抬起眼:“下次不要直接靠过来。”
景云从善如流:“好。”
门卫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没看到那极尽暧昧的一幕,默默推开了门。
如巨兽般的大门缓缓打开,出乎意料的,佩着傩面的高挑少年人正立在门后。
“督主。”
无视与时鹤书挨的极近的景云,烛阴语带笑意的向时鹤书问好。他大步上前,在注视时鹤书片刻后,烛阴垂首将自己的头落到了时鹤书的颈侧,并很小心的没有让狰狞的傩面碰到时鹤书。
“烛阴?”
时鹤书抬手推了推烛阴,烛阴闷闷应了一声,顺从的抬起头,那张一成不变的傩面上竟平白出现几分委屈。
“属下已经许久未见督主了……督主,属下好想你。”
继续无视已经开始冒黑气的景云,是货真价实少年人的烛阴拖着嗓子对时鹤书撒娇。
“督主今日来东厂是要做什么,属下可以帮到督主吗?”
说着,他主动圈住时鹤书的腕,将时鹤书带入门内。
柔软的半指手套贴着娇嫩的皮肤,时鹤书抬眼看向烛阴的背影,轻轻应了一声。
他并不在意烛阴为什么会提前出现在门后,而他要做的事,也确实需要烛阴。
这家伙是故意的。
看着烛阴将时鹤书拽走,景云在心中确认了这一点。
他是故意用那种姿态出现,是故意对着时鹤书撒娇,又是故意将时鹤书带走的。
的确。
烛阴本就看景云极不顺眼,自时鹤书将他调回身边又调走后,烛阴更是彻底记恨上了景云。
他已认定景云是个心机深重,故意到时鹤书身边夺走时鹤书对他关注的混蛋。
彻底被景云取而代之的可怕‘未来’近日常常在烛阴的梦中出现,因此烛阴专门去找竹青取了经。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闹的孩子有人疼。”
竹青轻笑着:“你哭一哭,闹一闹,还怕他会取代你吗?”
“督主最心软了。”
哭一哭闹一闹烛阴是做不到,但撒娇他还是可以的。身为时鹤书养大的孩子,烛阴知道时鹤书面对格外热情格外肉麻的人手无缚鸡之力。
虽然时鹤书本就没有缚鸡之力就是了。
烛阴顺利带走了时鹤书,他在心中默默给竹青比了个赞。
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