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是认真的,你和你儿子一个五十岁,一个二十五岁,都是可以自己负责自己人生的年纪,我和你妈离婚,也涉及不到抚养权的问题,以后,你们自己的事情各自负责就可以了,不要再找我。”
儿子的脸色这才有些严肃,不过,他只是觉得,我太不可理喻了。
“随你吧,我今天来是给沈先生送换洗用品的,他膝下无儿无女,很多事都需要人照顾。”
这个儿子,我一手养大的儿子,已经为人父。
可他竟然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毫无耐心,对别人无端尽孝。
我后退了步:“无所谓了,那就等你们都忙完再说。”
我转身离开医院时,身后的母子都在讨论,沈知堂挺过这次化疗后,他们要如何照顾他。
要不要趁最后时间让他了无遗憾,外出周游一下。
由他们陪着,不会出岔子。
我冷笑一声,快步离开。
路过门口时,被反光镜映出满头斑驳的发。
也好,趁有时间,我先他们一步,去做不会给人生留遗憾的事吧。
我跟随南极考察团出发,见识壮阔冰川,冰封万里。
看企鹅摔倒被人扶起,看海豹拍着手捕猎。
大到天地,小到眼前万物,无一不让人幸甚至哉。
这只是一个起点。
以后,我会途径很多站点。
到达焕然新生的终点。
人上了年纪,我必须休息一下,才能出发下一站。
回来休息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公寓里看这一个月拍摄的各种照片。
我仿佛还置身于那场冰天雪地中。
我才发现,人生原来跳出那两百平的房子,竟能拥有这样广阔的天地。
在准备下一个站点时,突然有人敲响了我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