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皇帝那天去了延禧宫看望了嘉妃之后,皇帝对嘉妃和八阿哥的垂怜便慢慢厚重了起来。
当皇帝又赏赐了几件古玩到了延禧宫里面,正巧在带了五阿哥来延禧宫走动的愉妃笑着说道:“皇上的性子可真的是捉摸不透,前些日子不来延禧宫,这几日说赏赐赏赐就下来了,只是这几天,延禧宫里面都快放不下了。”
嘉妃并不在意皇帝的那些赏赐,只是看着身边摇篮里面的永璇说道:“皇上的心思岂是咱们能够揣测的?”说着见愉妃正看着自己,淡淡道:“或许是过几日永璇的满月就快到了,皇上上心本宫和永璇,应该是这个原因。”
说起这件事,愉妃似乎是想到了一件事一般,从手边的荷包里面拿出了一块小小的白玉长命锁来,说道:“这原先还是本宫生永琪的时候,宝华殿的师父日夜祝祷七七四十九天开过光的,只是后来太后赏了一个金锁下来,这白玉锁才没用上,如今正好给八阿哥,也不算辜负了。”
嘉妃接过那小小的白玉长命锁,这个长命锁只有自己的半个拇指大小,但是雕刻地极为精细,触手之间皆是温润的细滑,一看就是极好的东西。
嘉妃将那长命锁握在手心里面,方说道:“这么好的东西你还是留着吧,五阿哥用不上,指不定你又能怀上龙嗣,到时候再给孩子用就是了。”
“本宫哪里像你这般有福气,这辈子能有永琪一个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敢想别的呢。”说着低头逗弄了永璇一番,眼中全是温和的爱怜。
嘉妃只是看着愉妃含笑的嘴角,从床里面拿出了一个锦盒,将刚刚愉妃给她的长命锁放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怜芷上了一些点心上来,愉妃和嘉妃一边慢慢用着点心,一边说着话,愉妃的手中慢慢搅动着那一碗莲子羹说道:“说到皇上的圣宠,不光光是你这边,就是娴贵妃的景仁宫那里,皇上这几日也赏了不少东西过去了。”
对于这件事,嘉妃并不觉得吃惊,但是还是将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垂着眼睛看着手中泛着点点琥珀色的透明水晶桂花糕,说道:“皇上怎么忽然想起娴贵妃了?”
愉妃喝着手中的莲子银耳羹,说道:“本宫也不知道,不过娴贵妃倒是没有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依旧每日去慈宁宫请安,侍奉太后,倒是得到了太后的多次称赞了。”
“这便是娴贵妃的厉害之处了。”嘉妃吃了几片水晶桂花糕之后,将小银筷子搁在一边,捧起了红枣汤喝了几口,方说道,“宠辱不惊,临危不乱,所以纵使当年皇后和慧贤皇贵妃联手多年,娴贵妃依旧是稳稳当当地立在宫中。”
愉妃对嘉妃的话不置可否,接着说道:“不过一直受皇上宠信的纯贵妃,最近皇上倒是没怎么搭理了,本宫听说昨日纯贵妃做好了点心去养心殿看望皇上,都被王公公拦在外头,竟是连养心殿也不能进了呢。”
嘉妃冷冷哼了一声,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纯贵妃得意了几年了,如今也该减减势头了,不然倒是真的有些一枝独秀了。”
愉妃不许,只是静静地将手中盏里的汤羹喝完,再看着窗外没有一丝云彩的湛蓝天空静静出神。
等到愉妃从延禧宫出来以后,看着御花园中越来越红的枫叶,对着身边跟着的念竹说道:“你今日和本宫说的话可是真的?”
念竹跟在愉妃的身后,点着头说道:“是啊娘娘,昨日奴婢路过延禧宫的时候,正巧看见娴贵妃刚刚进了延禧宫,还领人带了好些东西呢。”
愉妃一边慢慢往前走着,一边沉吟道:“娴贵妃若是去延禧宫看望嘉妃,本宫不会觉得奇怪,但是你说娴贵妃带了好些东西过去,想来是娴贵妃和嘉妃私交不浅了。”愉妃说着,神色慢慢冷了下来,“刚刚本宫和嘉妃说起娴贵妃的时候,嘉妃的神色并未有异样,若不是你刚好看见了,本宫竟是被嘉妃骗了过去。”
念竹在一边小声说道:“娘娘,娴贵妃在宫中虽然并不生事,但是却非善类,当初娘娘在景仁宫的时候,可没受娴贵妃的气,如今嘉妃和娴贵妃勾结,娘娘觉得咱们应当如何?”
念竹的声音极低,听在愉妃的耳中却有些阴森,愉妃皱了皱眉说道:“倒也不算勾结,她们二人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娴贵妃能帮着嘉妃得到太厚的垂怜,嘉妃又能在皇上面前为娴贵妃说些好话,他们二人倒是正好,用不着别人操心。”
愉妃说着,摘了一朵海棠拈在手中抚弄着,继续说道:“这些日子过去了,本宫倒是看出来了,嘉妃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只是平日里并未显山露水罢了……”愉妃一边说着一边往启祥宫走去,“如今嘉妃也已经慢慢得宠,八阿哥满月之后,想来宫里也会好好热闹一番了……”
嘉妃得宠之后的日子似乎过得极快,转眼之间已经到了中秋节,而这一日,也正好是八阿哥永璇的满月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