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心晋封之后,宫中便是长久都没有什么风浪,而皇帝,便在三月繁花盛开的时候将怡嫔和陆贵人解了禁足。
怡嫔和陆贵人解了禁足第二天的之后,来到长春宫请安的时候,看见了绾心赫然坐在了怡嫔上首的位置上悠然喝着茶,手上戴着的一枚镶宝护甲折射着清辉,绾心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怡嫔之后,便不再说话。
怡嫔走到了绾心的身边,对着绾心惊异道:“你怎么坐在这里?”
绾心一笑,显得有些莫名其妙:“怡嫔被禁足一个多月,宫中的事情都忘记了吗?如今本宫已经是嫔位,坐在这里又有何不可的?”
怡嫔显得极为生气,指着绾心便说道:“你胡说八道,本宫是从潜邸就侍奉皇上的,凭你也敢坐在本宫的上首?”
相比与怡嫔的气急败坏,绾心倒是显得极为冷淡,看着怡嫔说道:“本宫如今也已经是嫔位,与怡嫔你平起平坐,若说本宫坐你上首,之前舒嫔每日请安的时候也是坐你上首,怎么不见你这般了?莫不是你觉得本宫好欺负了?”
怡嫔神色一凝,竟是说不出话来,那边的纯贵妃像是看热闹似的看着怡嫔说道:“怡嫔,令嫔说的不错啊,本宫记得之前舒嫔也是坐在你的上首,按道理说舒嫔也是皇上登基之后进宫的,自然也比不上你在皇上的身边久,当时怎么没有见你刁难过舒嫔?你今日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宫中人都觉得令嫔软弱可欺了?”
怡嫔见说不过纯贵妃和绾心,一时间也不能拿绾心如何,便只能坐在绾心下首的位子上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二坐在绾心另一边的舒嫔见了此景,对着绾心满意地笑了笑。
过了不久,皇后被盼春慢慢地扶了过来,一步一步走得极为小心。
皇后如今的身孕也有了八九个月了,因为养得好的缘故,身子也略见丰腴,原本清丽的容貌也因此变得越发温和,散发着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之情。
皇后在位子上慢慢坐定,发髻上别着一朵粉色的牡丹花,那牡丹花的花盘开得极大,别在皇后放着光亮的青丝上,更显粉嫩多姿。
纯贵妃首先站了起来,接下来各宫的妃嫔也都跟着起身,对着皇后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极为满意地一笑,对着众人说道:“好了,都起来吧。”
众人又一齐道了谢之后,才又落了座,刚刚落座之后,皇后便看着众人说道:“今日花房送来的牡丹极好,本宫看着长得可人,便折了一朵插在发髻之上,倒是让你们笑话了。”
纯贵妃今日穿得是意见蝶舞芍药的衣裳,看着皇后头发上的那一朵牡丹,说道:“皇后娘娘是中宫主位,牡丹是花中之王,合该皇后娘娘戴的。”
皇后伸手抚了抚鬓发上的牡丹花,花瓣细腻冰凉的触感蔓延在指尖,她看了看纯贵妃身上的衣裳说道:“纯贵妃今日衣裳上面的芍药也很是不错,本宫看着也十分喜欢。”
纯贵妃伸手理了理搭在椅子把手上面的衣袖,谦虚道:“芍药好看,那也是花中之相,比不得牡丹大气,就像是臣妾一般,永远居于皇后娘娘之下。”
娴贵妃在一边听着,闻言嗤笑了一声说道:“本宫听着刚刚纯贵妃的话,怎么竟像是有些遗憾一般?难不成你想取代皇后娘娘的中宫之位?”
娴贵妃这话说完,房中之人俱是一惊,纯贵妃也变了脸色说道:“娴贵妃,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本宫刚刚的话哪里有这个意思了?”
“没有吗?”娴贵妃一笑,“本宫听着怎么像有啊。”
纯贵妃的脸色隐隐发青,见皇后原本欢喜的目光也变得沉沉的,正欲开口解释,却被一边的愉妃拉住了手,纯贵妃看着愉妃,见愉妃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眼睛却看向了一边的绾心。
纯贵妃也看向了绾心,绾心“噗嗤”一笑,说道:“皇后娘娘,刚刚臣妾想起了昨日看到的一个故事,着实是有趣“什么故事,你且说来听听。”
绾心的手上握着一方丝绢,说道:“那故事是说,从前有户人家家里丢了一把镰刀,那户人家的主人就觉得是邻居家的孩子偷的,日后每一次看见那个孩子,不管那个孩子在做什么,都觉得那孩子是偷了镰刀心虚躲着自己,直到有天他的妻子和他说,他们家的镰刀是被自己的儿子带出去弄丢了,那人这才直到自己是冤枉了邻居家的孩子,之后再见那孩子的时候,却不觉得他是心虚躲着自己了。”
皇后一听完绾心的这个故事,刚刚沉下去的眼睛也恢复了平和,对着绾心笑了笑说道:“这个故事确实是有些意思。”
“是啊,臣妾刚刚看完的时候就觉得,那丢镰刀的人心里想得可真多,但是转念一想,却又是理所应当的。”说着绾心似叹非叹一般说道:“有的人便是这样,自己心里想着什么事情,便觉得人人都像自己那般了,哪怕是别人的一句话,也能转弯抹角地往上面想。”
绾心这话一说完,就是刚刚没有听懂她的故事的人,如今也知道绾心意有所指了,纯贵妃原本也是在奇怪绾心为何会忽然说了这么一个故事出来,等到绾心一解释了之后,忍不住扬了扬嘴角笑道:“这么一说,这个故事确实是有些意思啊,是不是,娴贵妃?”
娴贵妃原本是想着顶对纯贵妃的,没想到被绾心的两句话一说,竟是被堵得哑口无言,迎着纯贵妃有些得意的目光,也是说不出话来,只能装作没有听见纯贵妃的话,并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