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沉着脸,身边坐着的慧贵妃也是一脸的阴晴不定,慧贵妃也是在宫里踟蹰了好久才来长春宫给皇后说这件事。
皇后重重叹了口气:“想不到白为昌和娴妃竟做出了这种事。”
慧贵妃在一边点点头:“若不是海贵人说,臣妾也想不到这一层,想不到白为昌和娴妃如此大胆,视人命如草芥。”
皇后唤过盼春,想了想问道:“本宫记得魏清泰的女儿也进宫了吧?得空让她来见见本宫,也是个可怜见儿的丫头,本宫也好安慰几句。”
盼春还未说话,慧贵妃倒是先说了:“皇后娘娘待宫人真是亲厚,只是那宫女想来年纪也不大,哪能受得住这种事,皇后娘娘定要好好安慰才是。”
皇后点点头,一脸的心事重重,盼春见皇后眉头紧锁,在一边小声道:“娘娘,贵妃娘娘说魏清泰是被白公公设计害死的,这魏清泰的女儿……”
皇后似是有些不耐,斜眼看了盼春一眼:“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地像是本宫苛待了你们似的!”
盼春见皇后眉毛微微竖起似是要动怒,这才赶紧说道:“娘娘,魏清泰的女儿奴婢听说是叫魏槐月,现在也在御药房当差……”
贵妃闻言立刻站起,在一边想了想,而后一拍巴掌:“对啊,皇后娘娘,娴妃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让人抓不住错处,白为昌想来也不是第一次为娴妃做这种勾当了,既然魏清泰已经死了,那留了魏清泰的女儿在宫里总是个祸害,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全,如此说来,这一切都是能串成一串的!”
皇后的脸色像是风雨欲来的海面,似乎是风平浪静,但是任谁也能看出皇后平静的脸色之下隐藏着的是怎样的暗涛汹涌,她拍着桌子严厉地说了一句:“混账!”
皇后极少动怒,宫中妃嫔不多,大多是安守本份的人,纯妃和嘉嫔一心都在孩子身上,极少惹祸,慧贵妃性子和顺,也不惹是生非,底下的几个贵人常在的位份不高,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若说暗地里喜欢捣鬼的,也就是景仁宫的乌拉那拉氏了,如今许久没有说什么,倒是越发胆大包天。
慧贵妃绞着丝绢,语气里也多了几分鄙夷:“娴妃向来不就是这样,暗地里能给皇后娘娘使多少绊子?皇后娘娘忘了么?前几天还说什么赏寿康宫太监们对食,这对食伤风败俗秽乱后宫,偏偏她说得冠冕堂皇的,倒让皇后娘娘难办!”
提起这这件事,皇后难免难办,她伸出手在眉心处按了按,盼春看见皇后这样,连忙取了薄荷油给皇后擦在额头上,又为皇后揉了揉太阳穴,嘴里的声音变得柔和:“皇后娘娘不用为这种事烦心,总会有好办法的。”
慧贵妃聪慧,怎能不知道皇后和盼春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她的眼神在皇后和盼春的身上扫视了几次,说道:“盼春说得不错,皇后娘娘到底是皇后娘娘,她娴妃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妃子,还能越过去不成?”
皇后点点头,又一次说道:“前些日子和贵妃讲话的时候觉得贵妃体虚不足,可有听本宫的话好好用山参将养着?”
慧贵妃闻言就笑着:“有呢,皇后娘娘的法子确实是极好的,那山参确实不错,臣妾炖了几次山参鸡汤喝了,身子暖了不少,可见是有效果的。”
“那就好。”皇后笑了,“吃完了就再去御药房拿,你是贵妃,还怕没好东西供着么?”
“是,皇后娘娘说得对。”慧贵妃行了一礼,“有皇后娘娘关怀,臣妾感激不尽。”
一连许多天,宫里面都是阴沉沉的天色,京城的秋季短,只是一晃的功夫,一阵西北风吹来,直冻得人缩了缩脖子。
槐月正靠着一个暖炉切着药材,一边切一边和身边的穗儿说着话。
穗儿看着槐月,欲言又止,但是还是没忍住说道:“槐月,我看你最近和白公公的关系挺好。”
槐月切着药材的手一顿,复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继续切着药材,只是在鼻腔出轻轻“嗯”了一声。
槐月只是“嗯”了一声,但是这声在穗儿听来却百转千回说不尽的伤心无奈,穗儿一直把槐月当妹妹,如今看着槐月这个样子,心里也涌起了一股子细碎的心疼,但是也是无奈,只能是在一边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