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董叔重新返回了门岗室,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儿这死者的其他家属也会来,我就在这儿等他们吧。
不多时,一辆警车开了进来。
这警车一进医院大门,就能听到车里传来的阵阵哭声。
我独自走出门岗室来到警车旁,驾驶位的一位穿警服的司机探出头,问我是不是这里的人?
我说是,司机立刻下命令,让我带路去太平间,说完也没让我上车的意思。
我只好在汽车前面小跑起来,一路把他们带到了后院。
警车停在太平间门口,两个民警带着四个人一起下了车。
四个人中有个女人哭的最惨,从她哭声中偶尔夹杂的哀嚎能听出,她是死者的老婆。
另外还有两男一女,看上去情绪相对稳定,他们都没说话,不知道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尸体已经运进去了。”我指着太平间开着的门口说到。
俩民警点点头,其中一个仍旧让我给他们带路,仿佛要是没人领着的话,他走这五六米远的直线都会迷路一般。
职责所在,我答应一声便带他们进了太平间。
看到民警,驼叔又条件反射似的往自己脸上堆满了笑容。
这应该算是他这种老百姓见到‘官’时的正常反应吧?
但再看向那四个人时,驼叔立刻又做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悲戚模样,仿佛死的是他的家人一样。
“哥!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哭的最惨的那个女人,冲冷冻棺旁边的吴秘书哭喊了一句。
吴秘书走到那女人面前说道:“弟妹…人死不能复生,有什么需要哥帮忙的,你就开口,哥都给你办。”
吴秘书说完,那女人顿时从放声大哭升级成了号啕大哭,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我听的有些难受,眼看这里也没我什么事儿,而且还有驼叔在照应着,我便悄悄的退出了太平间。
不过我也没敢离开太远,免得驼叔忽然找我。
又过了一小会儿,蒋正独自走了出来。
因为买狗的事,我见到他多少觉得有些尴尬。
蒋正倒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径直走到我面前,举起一个不知何时被他拿在手里的文件袋说:“死的人叫吴忠,这是他的照片,那个负责做头的手艺人在前面是吧?”
我点点头,接过文件袋问道:“那我去给送过去?”
蒋正答道:“嗯,我还是在里面陪着吧,几个家属情绪都不太好。”
我拍拍蒋正的肩膀,故作深沉的说:“节哀啊…”
蒋正‘噗嗤’一乐小声说道:“我节哀啥?死的又不是我家人,而且说实话,我根本没跟这人打过交道。”
看到蒋正一切都表现的和往常一样,而且也没提买狗的事,我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
和他告别,我拿着文件袋回了门岗室。
把文件袋交给董叔,董叔也没避讳我,直接当着我的面掏出了两张照片。
一张全身生活照,一张一寸证件照,看起来…长的和吴秘书倒也不太像。
“那我这就回去准备了,一江,没事的话,过来学两手?”
董叔半真半假的说着,我赶忙摇头说:“算了吧,我还是好好在岗位呆着吧,一会儿万一有事儿,驼叔少不了的找我。”
董叔也没强求,拿着文件袋回了他的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