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将道:“可要派一支队伍去试探试探?”
宋诀道:“不慌。他们不是很急吗,很好,将他们先晾一晾。”
对方略有迟疑,却仍郑重应答:“是!”又听二将问道,“将军呢?”
宋诀的语调中显出一些好事被打搅的阑珊:“寺前等我。”
二将去后,他才幽幽叹一口气:“殿下,臣要告辞了。”
我自打他的手落到我肩头开始,便试图躲开,至今未能成功,他稳稳当当地按住我的肩,道:“殿下便没什么表示吗?”
我笑得客气,道:“将军走好,我就不送了。”
宋诀挑眉:“你便只这两句话要同我说?”
我更加客气:“祝将军旗开得胜,武运昌隆。”
他将我扳到面前,眸子清清凉凉,如一潭幽寂的水。
他的目色渐渐往深处滑去,里面仿佛悄然落入桃花的香气,暖风中,他薄唇含笑:“这种生离死别的关口,臣希望殿下至少能抱臣一下。”
我的笑僵了:“别开玩笑。”
他人已靠过来,突然将我轻轻一揽,白衣上附有杜若的味道,清苦而悠远。我还未反应过来,那杜若的香气已蓦地远离,再回神时,他已将铠甲重新披好,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望着我,目光却有些虚,不知在看向何处:“下次见面,大约就是在帝京了。”
不远处的放生池中,菡萏开得正好。风拂过莲叶,惊走了池中锦鲤。
自那一别,我在千佛寺中再未见过宋诀。三个月后,自山下传来幽州失而复得的喜报。
我始终不能将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宋将军与我认识的宋诀联系在一起。
他走后的一段时间,沈初倒是时常来与我闲话佛理,一来二去,便混了个脸熟。只是我怀着揭穿他身份的宏愿,却一直不能得逞,他表现的很淡定:“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告诉你我是谁。”
我跑去问虚渡师父,他老人家也只是神秘兮兮地道上一句:“佛曰,不可说。”
不愧是我亲师父。
托我亲师父的福,我一直不大能够想明白:不可说的究竟是他的身份,还是他与千佛寺的因缘……
如今婳婳突然提起沈初,倒令我对他有些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