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渺渺的,骤雨过,珍珠乱撒,水面不再平静,水波闪闪烁烁,这边,仙儿已经走了过来,给南宫卿瑾披上了一件披风。
“小姐,到屋子里来,湿漉漉的,有什么好看。”
“啊,这样好看的雨,你居然不觉得好看?”南宫卿瑾一边说,一边笑了,披好了衣服以后,看着天边金色的纹路,好像有一双翻云覆雨的手在天边移动似的,看上去很有意思。
“小姐,哎,回去吧。”
“也好。”两个人回到了屋子里面,到了晚一点的时候,她们出门来散心,刚刚过了庭院以后,就看到不远处的亭子里面有人在喝酒。
南宫卿瑾看到这里,立即上前一步,朝着这位置去了。
是皇甫空冥,他在这里喝酒?整个人的背影看上去有淡淡的清愁,她就那样握着伞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他呢,并没有回眸,已经直到来的人是谁,已经很多很多年了,对听声音他原本是比较敏感的。
比如此刻,回荡在耳边的脚步声,是健朗的,是自信的,是快意的,很快的,这脚步声已经停在了亭子的位置,他这才回眸,然后不出意料的看到的果然是南宫卿瑾。
南宫卿瑾的目光也是定焦在了他的脸上,皇甫空冥将酒杯放好了,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南宫卿瑾点点头,已经坐在了皇甫空冥的对面,两个人一言不发,但是好似却是可以了解对方的意念似的。
“下雨了,如何还出来?”皇甫空冥问一句,凝眉看着眼前的女子,南宫卿瑾呢,不过是淡淡的一哂,已经说道:“雨中的风景别有一番滋味,与新晴是不同的,为何不多看看,错过了玩味的时间,后悔无及。”
“这一点与赫连皇后又是完全不同了。”他说。
南宫卿瑾微微心痛,好像有一枚针就那样轻而易举的落在了自己的心脏上,那种疼痛不分明。
但是,偏偏可以主宰自己,她微微皱眉,抑郁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也看着男子身后那一大片晚风中摇摇曳曳的莲花,今岁的莲花开的很好,莲叶也是长势旺盛,亭亭如盖,微风摇曳一下,水珠就好像珍珠一样的滚落下来。
她不愿意收回来目光,就那样看着。
“她不淋雨的原因,说来也是简单到可笑,她是那种自私的人,唯恐自己生病以后就没有人管理朝政,荒废朝政在她看来,是罪大恶极的事情,人身处高位就要无时无刻都提醒自己往后应该做什么,现在应该做什么。”
“不照顾好自己,如何可以照顾好别人,固然荒谬,不过也是情理之中。”南宫卿瑾随声附和,看着眼前的皇甫空冥。
皇甫空冥点了点头,将一杯酒已经递过来,“喝酒吗?”
“嗯。”她说,说完已经大大方方的握住了酒樽,金樽清酒,原本就是很好的,她的丹唇就那样落在了酒杯上,一杯酒以后,很快的,已经留下来一个红色的吻痕,那唇印倒也是清晰可辨。
“皇后已经走了很久了,我断定,她已经死了,要是还活着,您的力量那样多,不敢说手眼通天,莫不成连这样的事情都办不到?”
她说,有责备皇甫空冥的意思,皇甫空冥抽口气,其实,长久以来,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她还是必须要相信,因为毕竟很多事情发生了,就要去一步一步的面对,一步一步的证实。
逃避过分的消极,终于有一天冰冷似铁的现实还是会逼迫自己必须要相信什么,必须要面对什么。
现在,他就那样看着眼前的女子,“何以见得,那样聪明的一个人,时时刻刻连别人的事情都可以安排好,实在是没有可能到了最后,自己会遇到什么危险。”
“正是因为给人人都安排好了,这才忽略掉了自己,其实,就是在发生一次那样的危险,您也是可以安然无恙离开的,因为她会给你争取生存的机会,而争取你生存机会的时候,正好是她放弃了自己生存的机会。”
她说,一边说,一边看着前面的位置。
“朕知道。”皇甫空冥说,说完以后,已经攥住了拳头,愤愤不平的叹口气,“所以,你的意思是,赫连皇后终于还是死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以为皇上温良与子桑贺是省油的灯,他们两个人排查起来比你还要厉害,之所以子桑贺帮助温良登基,其实真实的原因之一,也是值得分析的。”
“说来听听。”他看着南宫卿瑾。
南宫卿瑾不过是淡淡的一笑,“说来自然是失去了韵味,不过您仔细的想一想,为何子桑贺比温良厉害很多,但是自己却丝毫不觊觎王位?”
“人各有志罢了。”这是皇甫空冥的认识,但是南宫卿瑾已经冷笑一声,一针见血的说道:“那是因为,现在的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与你为敌罢了,现在的他也是一清二楚,与你为敌的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