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珠帘,南宫卿瑾丢开手,那一枚一枚的宝石相互撞击,发出来那样悦耳的声音,那声音是那样的动人心魄,一帘幽梦。
现在,她是要休息去了,发丝也是沁凉,吹干了以后,好似头皮也是凉森森的。南宫卿瑾品味着夜晚的微风带给自己的淡淡幽凉,笑了。
“让她过来。”握着酒杯的手轻微停顿了一下,目光炯亮,看着刍风。
“是。”刍风立即点头,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南宫卿瑾的的确确是想不到的,今晚,刍风会过来召见自己,要自己过去与皇甫空冥一叙,她实在是不应该大惊小怪的。
“夜深了,不能明日见面吗?”她说,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排斥的感觉是那样的沉重,刍风冷声一笑,“这是王爷的命令,王爷要我过来带你过去,并没有说要我过来和你讲道理。”
“我不去。”南宫卿瑾负气的攥住了拳头,目光凉薄的看着刍风,春风已经一笑,“您不去,属下就跟在您的身后,您走在哪里……属下就好像是影子一样,跟在哪里。”
“你……”她看着眼前的刍风,刍风已经迈步,刍风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除非实在不能,此外总是会要你不胜其扰的。
南宫卿瑾思及此,只能站起身来,“在何处?”
“属下会带路。”
“请了。”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刍风带着南宫卿瑾一路往前走,南宫卿瑾到了门口,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穿鞋袜,准备穿的,但是那是一个封建礼教统治的旧社会,男子等闲是不能看女子的脚丫。
他呢,也是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小脚丫。到了门口,只能闷声不响的跟在他的身后,刍风大步流星,很快已经过了抄手游廊,很快的,已经从游廊走过,到了前面的位置。
这里安静的好似一枚叶片滚落下来,也还是清晰可闻一般,她就那样跟在刍风的身后,到了前面的位置,一片花木后,是一个水亭。
他背对着自己,笔挺的后背好像郁郁青竹一样,白色的衣衫勾勒出来他身体的线条,是刚硬的,也是刚毅的,南宫卿瑾顿住了脚步,目光稍微转眄一下眼前的男子,已经勾下脑袋。
“与王爷见面,要谨言慎行,还要……”刍风一边说,一边已经靠近了南宫卿瑾,那双敏锐的眼睛扫视了一眼南宫卿瑾以后,已经抬眸,看向了那鼓囊囊的胸部。
他不是好色之徒,不过这一路走过来,南宫卿瑾的手总是时不时的摸着那个位置,哪里要是没有玄机才怪呢,原来,这匕首在自己的胸口藏着,随着走路的频率就会滚落。
未免危险,南宫卿瑾一边走,一边用手整一整位置。
“你要做什么?”看到刍风要对自己无理,南宫卿瑾立即皱眉,后退一小步,双手就那样用力的抱住了自己的胸口,表示士可杀不可辱,刍风不过是冷笑一声。
“我要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我不过是想要看一看,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冷兵器之类。”
“我……没有。”
“还是让我查一查,要是你真的问心无愧,你的手……”刍风的目光望着南宫卿瑾的手,咄咄逼人的样子,南宫卿瑾一言不发,恶狠狠的瞪视眼前的男子。
“刍风……不得无礼。”皇甫空冥终于回身,刚刚的争执,他是已经听了一个一清二楚,他也是明明白白,南宫卿瑾蓦地回神儿,炯亮的目光逼视眼前的男子。
就连声音都这样华丽吗?她望着那张冰冷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南宫卿瑾呢,脸上也是平静的,是冷漠的,是不存在任何的表情的。那样诡秘的两张脸,两个人。
“但是,王爷,她的……”刍风艰涩的蠕动一下喉结,转眄看着南宫卿瑾的胸口,南宫卿瑾已经皱眉,不满的瞪视回去,到底还是有一种可怜巴巴的神色,皇甫空冥看着楚楚可怜的南宫卿瑾,不免微微一哂。
“南宫姑娘,可以落座了,刍风,退下。”皇甫空冥平淡的说,刍风尽管不情不愿,不过还是很快就退下了。南宫卿瑾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男子的身上,“你少喝点儿酒,酒水喝多了,伤口总是比较好的慢。”
“不妨事。”他说,好像将自己的伤看的无足轻重一样,南宫卿瑾叹口气。“早知你这般,我后悔不应该救你。”她说,说完已经有女侍将茶点送过来,南宫卿瑾呷一口,目光望着眼前的男子。
“好茶。”
“想不到姑娘对于茶道也是有研究,真正是让人刮目相看。”他说,南宫卿瑾一笑,“这是洞庭湖的水,君山的六安茶,对吗?”
“果真是行家里手,我以为你除了救死扶伤别的都不会。”他说,说完以后,已经淡淡的一笑,“救死扶伤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我并不情愿看到人在我面前雪雪呼痛也不愿意看到很多人对病情失望,然后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你还是间接杀了云将军。”他说,冷漠的语声好似有谴责的意思,南宫卿瑾皱眉,良久以后,这才说道:“他是兵,还是朝廷下过了海捕文书的,我没有将他举报已经是我仁至义尽,各人自扫门前雪,你何故咄咄逼人呢?”
“其实——”
南宫卿瑾握住了茶盏,轻啜一口,看着天边的明月,“其实,别人帮助或者不帮助,都是别人的本分,你总不能因此……”
“或者,我过于偏激。”他说,然后又道:“今日的事情,多亏了你。”他说,知道狼谭的毒很是厉害,其实,从南宫卿瑾给他刮骨疗伤到现在,伤口依旧是隐隐作痛,那种疼痛并不能让你麻木。
而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可以牵扯的五脏六腑跟着都拘挛的痛,皇甫空冥早已经听说狼谭毒药的厉害,今日实验完毕,终于可见一斑,狼谭的毒药并非是浪得虚名,要不是眼前的女子出手相助……
自己一定会完蛋的。
他不动声色的擦拭了一下额颅上的汗液,目光看着眼前的南宫卿瑾,南宫卿瑾一言不发,片时以后,这才微微皱眉,“不用感谢我,树本无心结子,我亦无恩于你,我有自己的目的。”
“我不喜欢有目的的人,但是本王比较欣赏目的明确的人。”他说,说完以后,已经施施然站起身来,朝着廊柱的位置去了,南宫卿瑾的目光始终看着他的脚步,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
伤口上的白色纱布已经让朱红色的血污给打湿了,一片诡秘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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