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礼帽,黑礼帽。
歇了十来分钟,再次打起精神,她踱到门后,选了合页的那一边靠了,重新大喊:“着火了!着火了!!!”
连喊好几遍,过道里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一把钥匙捅进锁眼里,咔嗒,刚才那个男人怒火冲天的嚷:“你个臭娘儿们——”
就在他伸进头来的刹那,凤徵圈住他的脖子往前一拉,他拼命挣扎,她一个膝盖顶在他的脸上,肘一顶,然后他就倒下去了。
脚拨了拨,地上的人软绵绵一动不动。于是凤徵将人整个儿拖进房内,蹲下身搜遍他的口袋,找到了另一圈钥匙和一柄手枪。
手枪揣好,将挂在锁孔里的钥匙取出,房门反锁上。
药力还没有完全散去,手指有点儿哆嗦。
她竭力镇定着,门外如她所料,并没有人。
她沿着过道,迈步。
过道非常寂静。
两旁几扇又厚又大的老式房门都关得紧紧的,左右各一道楼梯通向一楼大厅。
凤徵贴着墙壁慢慢靠近了楼梯,就在脚落到第一格阶梯的时候,叮铃铃——
惊魂。
她捂住嘴,收脚,飞速缩回。
一个男人接起电话。
“喂?”幽暗的客厅里回荡起他的语调,起先是不疾不徐的,然而对方说了什么后,一下扬了起来:“什么?五爷?这会儿?”
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他一径应:“是是是!”
话筒一挂,他碰地一声推开侧面房门,顿时里面一浪潮的押宝买单买双挟着烟气涌来,听到锵然一声,诡异的寂了下,男人喝:“楞着干甚!还不快收拾起来!五爷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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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五五五爷?”
顿时赌博的众人作鸟兽散,推窗换气,收拾什具,整理衣衫,戴好帽子,个个儿马不停蹄人模狗样地冲出大厅,赶往大路,列成两排迎接。
“猴子呢?”冷不丁有人回首问。
凤徵心中一惊,脑中登时冒出个想法,她急速踅回先前房间,剥了地上也许是“猴子”的衣服裤子套上,正好大家都戴黑礼帽,把头发盘进帽子里,弓腰含身,那个问的人急着出门,见人出现在楼梯口,骂:“干什么磨磨蹭蹭的,吃屎去了不成?赶紧走!”
她想想那男人的嗓音,含糊应声是。
猴子地位末流,排在最尾巴,凤徵偷偷抬眼瞟去,个个脸上带着凶煞之气,偏偏这会儿全做出垂首的样子来,便有这敬意的缘故,凶恶大大地减低了。
因为“五爷”吗?
她若有所思。
不多时路上传来动静。
果如她先前猜测,这座小城堡式的建筑建在一个山谷里,宽广无垠,专门有一条路修了通往此地。但见十数辆小轿车浩浩荡荡飞驰而来,到草坪前停住,一个黑礼帽迎上前,捧着一个银盆,里面放着花露水浸过的热毛巾,伫立车门三步位置。
车夫刚要绕下来开门,带领众手下的梁奎殷勤地替了这份任务,满面笑容地将门打开,口中称:“五爷。”
万众瞩目中,先一个枣核脸的人下来,立到另一边,然后一名男人下车,软呢的帽子,穿一条洁白长裤和一件时髦的西式白上衣,这时捧银盆的黑礼帽趋进两步,男人擦了手,朝后道:“你们三爷跟九爷也来了。”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