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真的虎骨值钱,如果他的是真家伙,有那样好东西何不往药铺去卖?管保比他零锯着省事省神,还能多卖钱。这样与不识货的人扯一大通,不问可知,地上东西是假的。”
凤徵张大嘴,好半晌道:“你太武断了吧,也许人家药铺亏他,所以他宁愿到这儿来贱卖呀!”
“那也贱卖太过了,像他刚才说的,药铺里一钱能卖一块多,他这一两才一毛,你算算中间差多少?姐姐,走吧。”
凤徵犹不敢置信,欲去找阿叔讨教,这时两辆漆黑的汽车呼啸而过,她眼角瞄到,咦了一声。
师学明恰好走过来,问怎么了,凤徵推推弟弟:“黑礼帽?”
鹤徵点头,皱起眉头。
“什么黑礼帽。”师学明追问,凤徵说出来前在窗户旁看的正是一个黑礼帽和一个女人说话,刚刚飞过去的汽车里也有几个戴着相似黑礼帽的,给人感觉像坏人。
师学明闻言皱眉,他知道侄女儿从不乱说话,顿了下脚步:“等会儿接近旅馆时大家注意看看,那两辆汽车在不在?”
“好。”两个人跟着他回到店里,姥姥投给儿子一个略为不安的眼神,师学明摇头表示无事。
旅馆看来无异,师学明正要踏进大门,凤徵灵机一动,跑开,师学明叫她,凤徵转到后巷,“阿叔,车在这!”
师学明大步流星赶过去,一看果然。他上下打量,从凤徵住的二楼窗户往下,一楼也有一扇,推一推,窗牖扃然,正对大堂,悬隔着深红的窗帘。推开一丝缝隙,撩起帘子,从台上往里眺。
店内老板在登记簿后低头翻账本,堂内静谧,初看没什么,过了五分钟师学明奇怪,怎么店内半个来往的客人也没有?再仔细看老板,那登记簿半天未动一页,老板时不时擦额头,隔两分钟偷偷往门外瞄一眼,又溜回来悄视左右。
正此时,汽车嘀嘀鸣声停在门口,门旁摆着的夹竹桃后突然伸出一只手,老板神情一凛,复抹汗,但见赵平领着一个中年人、后面一对夫妇领着一双孩子跨进来,朝老板道:“给我的车夫打桶水拿块抹布,让他擦擦车。”
老板不响,赵平待说第二遍,预伏在夹竹桃后的黑礼帽闪了出来,手中雪白一耀,利刃插入走在最后面的男人的胸膛,男人惨痛的叫“啊!”,赵平和中年人转身想看个究竟,刚一掉头,利刃就刺入了中年人腹部。中年人瞠着双目倒入血泊之中,赵平吓得连连后退,抢身往里跑,楼梯口不知何时走下来几个同样黑礼帽,又将他堵了回来。
“你——你们是谁?!”
将倒在地上的中年人再刺几刀,确认人死透了,黑礼帽一声不哼,步步逼近,杀气腾腾。
“你别过来——啊!”
血溅上半空,咽喉被割断。赵平倒在血泊之中。
师学明一把捂住挤上来看发生什么事的姐弟的眼睛。
场上只剩妇孺。
孩子们吓慌了,紧紧搂成一团,妇人抖个不停地护在他们身前:“你们不能杀害孩子!”
面对她的怒吼,黑礼帽和后面的几个同伴交流了下视线,劈胸几刃,妇人被砍翻在地。
孩子们怕极,大声哭了起来。
“不准哭!”黑礼帽呵斥一句,孩子的哭声咽了回去,黑礼帽逐一检视丧命在他手底下的四个大人,补上数刀。
一双孩子呆呆望着他,看着凶手从父母身上拔出刀子,然后向自己走来。
凤徵试图扒开箍在眼睛上的大手,师学明将她和鹤徵两个头一手一个,按在肩膀上,“别动!”
凤徵闻他嗓音颤抖,虽并未看清场中情景,随之而来一片浓郁的血腥味窜入鼻尖,心里打战。想看又不敢。
黑礼帽一把拎起男孩儿,打量半分钟,师学明屏息,企盼他能手下留情——刽子手冷笑,对着薄弱的身板就是一刀。女孩儿大哭,扑上前紧紧抱住他,黑礼帽笑了一声,对准小女孩亦狠狠一刀。
全场寂静。
旅店老板哆嗦着缩在了角落。
“将尸体抬走!”
黑礼帽做个手势,同伴们迅速出门,师学明暗叫一声不好,瞧不远堆着几个酿醋的坛子,赶紧对母亲及侄儿侄女道:“躲到那后面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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