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两个字?”
“回王爷,绾是长发绾君心的绾,柔是柔风细雨的柔。”
“绾柔……倒是人如其名,模样秀美,名字倒也别致。”卫慈光说这话时,眼尾余光不由自主注视着陆晚音,却不曾想这个女人依旧没有看过来。
反而坐在角落里,自顾自地吃着金丝枣。
那金丝枣竟比本王还重要?
莫不是在玩一出欲擒故纵?
卫慈光心里冷笑不已,漫不经心地对一旁的官员道:“你倒是教养出了个好妹妹。”
“王爷廖赞了,绾柔本是下官此前在外偶遇的孤女,下官见她身世可怜,便将她收留在府中,派人教她诗书礼乐,想不到她倒是聪慧勤勉,拙劣乐技若能讨得王爷欢心,那就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官员陪着笑脸,阿谀奉承道,本以为当众献妹十拿九稳了。
不料卫慈光下面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狠狠捏了把冷汗。
“既知乐技拙劣,也敢在本王面前班门弄斧!当真是不知死活!”卫慈光的语气骤冷,“那周瑜虽是吴国名将,但心高气傲,被诸葛亮耍得团团转。后来不过而立之年就被活活气死了,你居然敢拿本王比作周瑜,莫不是在诅咒本王早死?”
“王爷恕罪!臣女并非此意!”绾柔大惊失色,慌忙叩首求饶。
“方才听你说得头头是道,想必对周郎的典故颇为熟知,这时又说你并非此意,怕不是在愚弄本王?”卫慈光的一番话,吓得绾柔几乎要当场晕倒了。
就连那官员也赶紧起身,跪地求饶。
陆晚音被男席的动静惊得如梦初醒,下意识望了过去,恰好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霜寒眼眸,如同深渊一般,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点点吞噬殆尽。
胸口的红痣便越发灼热疼痛,仿佛摄政王正在狠狠用力撕咬那块皮肉一般,陆晚音惊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紧紧攥着拳头,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你虽有当小乔之意,但本王可不是周瑜!”摄政王冷冷吩咐,“来人,把这个不知廉耻,胆敢媚上的贱女人拖下去,关进教坊司!”
两名侍卫立马上前,将绾柔毫不留情地拽了下去。
全场鸦雀无声,气氛死寂。
陆从文尝试着打个圆场,活跃一下气氛,可话到嘴边,却不敢往外吐——谁也摸不清楚摄政王的脾气。
就在此刻,陆惜宁大着胆子,轻声道:“王爷息怒,今日是家母的寿辰,承蒙王爷不弃,大驾光临,国公府真是蓬荜生辉。万不好伤了和气,再扰了摄政王的雅兴,不若这样罢?”
话锋一转,陆惜宁的笑容越发甜美了,“说起《广陵散》,我家姐姐也会弹奏呢。”
“哦?竟有此事?”卫慈光这才公然把目光投向了陆晚音,如炬一般,牢牢锁定在了远处的那抹绯色身影,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儿,勾唇冷笑,“本王素来爱听些小曲儿,一向又赏罚分明,奏得好有赏,可若是奏得不好……哼。”
话没有说完,可在场众人都听得明白。
若奏得不好,下场只怕不会比方才的绾柔要好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