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在丞相府,你也是这般派头呢,故而出声问一问。”言下之意就是,上回在丞相府,你也是这么为难你姐姐的。
在场众人又不是什么傻子,自然听得明白。
国公夫人闻言,脸上就流露出了不悦之色,一旁的夫人见状,忙起身道:“好了,嫣然,今日是国公夫人的寿辰,大家过来祝寿都开开心心的,何必说那种话,平白无故扰了大家伙儿的兴致。你若是觉得在这儿待着闷了,我让身边的丫鬟带你出去透透气!”
此人便是工部尚书的续弦,也是赵嫣然的后母姜氏。
话到此处,姜氏还故作姿态地道:“国公夫人莫怪,嫣然就是这个脾气,也是有口无心的呢。”
“姐姐寻常在家里也是这样。”姜氏身边的一个圆脸少女,见缝插针地说,“宁姐姐千万别误会,嫣然姐姐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
“赵嫣华,你闭嘴!”赵嫣然怒道。
赵嫣华瞬间跟被吓到似的,面色一白,忙缩着身子,往姜氏怀里一藏,只露出半张娇媚的小脸,泫然欲泣地说,“姐姐别气,妹妹不说了。”
俨然一副受气包的可怜样!
人群中立马传来非议声,赵嫣然的脸色也难看下来。
陆惜宁看了看赵嫣然,又看了看姜氏和赵嫣华,瞬间就物色好了新的鹰犬。
当即还语气柔柔地说:“都是我的不好,方才多嘴问了一句,若是晚音姐姐不方便在人前说,那事后再偷偷跟妹妹说一声便是了。”
她用的是“偷偷”二字,仿佛陆晚音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人,连送的贺礼都来历不明。
丞相千金自然也听出了其中深意,当即微微蹙了蹙眉,望向陆晚音的目光,便带了几分担忧。
陆晚音回以笑容,看起来镇定自若,她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反讽道:“妹妹说哪里的话?寻常人参百年份就已属不易了,更何况我这株人参,已有千年份,自然是世间稀少之物。哪里能说买就买得来?再者说了,今日是母亲寿辰,我这个做女儿的,送份贺礼聊表孝心,本就不是金钱此等俗物能够衡量的呢。”
言下之意有二,我送的贺礼极其珍贵,就是你有钱也买不来!
二则,送贺礼表的是对母亲的孝心,金银就忒俗了,你还用金线银丝绣劳什子的贺寿图,实在是俗上加俗!
一招四两拨千斤就将让陆惜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连带着那幅方才还被人人称赞的贺寿图,也成了证明她俗气的铁证!
恨得陆惜宁更用力地咬紧牙关,险些维系不住脸上的甜美笑容了。
好半天才皮笑肉不笑地憋出了几句,“姐姐说得是呢,倒是妹妹眼界窄了些。姐姐至善至孝,诚心自然能感动上苍,希望母亲服用了这人参后,旧疾能解,也不枉费姐姐如此费尽心机了!”
陆晚音浅浅一笑,原本就明艳的面容,此刻像是一朵徐徐绽放的海棠花,美艳绝伦,毫不客气地反击道:“妹妹也费心费力了,亲手绣了这么一幅贺寿图,只怕没少点灯熬油呢,我瞧着妹妹印堂微微有些发黑,可要调理好自己的身体才是呢。”
点灯熬油伤的是眼,她偏说陆惜宁是印堂发黑,言下之意就是说她一脸衰相!
国公夫人顿觉不悦,当即脸色狠狠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