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婵搀扶着陆晚音的手,轻拍胸口,小声道:“吓死了,吓死了!我还以为夫人方才要吃亏了!”
要是动起手来,小婵绝对会上前拼命,可要是只动嘴皮子,她就不是陆惜宁等人的对手了。
陆晚音轻轻拍了拍小婵的手,以示安抚。
待过桥时,裴思吟记恨方才被当众羞辱之事,暗戳戳走在陆晚音身后,只等主仆二人走上桥正中央时,趁人不备,猛推向了陆晚音。
岂料陆晚音早有防备,不仅没被推下去,还在侧身躲闪时,果断伸出了腿。
裴思吟被绊住了腿脚,身形不稳往旁边一倒,恰好撞到了魏玉容,在魏姑娘尖酸刻薄的叫骂声中,两人跟麻花似的,你扯着我,我拽着你,谁都不肯率先撒手。
最终噗通一声,一头扎进了桥下的池塘,好在池塘水不深,里面种了许多荷花,不过如今时节,荷花还不曾盛开罢了。
因此,多是些淤泥。
两人这一摔,都把自己摔成了泥人,好不容易从池塘里爬起来,裴思吟赶紧呸了几口,滑稽又狼狈的模样,引得桥上诸人哄堂大笑。
“你这个小蹄子!居然敢推我!”魏玉容当众丢了颜面,气愤难忍,毫不留情地破口大骂,“你可知我哥哥是谁?!你这上不得台面的蠢东西!看我不告诉我哥,让他剥了你的皮!”
裴思吟也不是什么善茬儿,闻言气恼地骂:“要不是你刚才拽着我不撒手,我怎么可能会掉到桥下来?我看你才是存心害我!”
两人站在淤泥里,你一言我一语地互骂起来,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活像是两个泼妇!
陆惜宁方才瞧得真真的,是那裴思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蠢得都挂相,心思一转,她赶紧故作担忧地冲着桥下道:“吟妹妹,你怎么样了?好端端的,怎么能掉到桥下去?有没有摔伤?来人啊,还不赶紧把两位姑娘扶上来,都傻站着作甚?”
经陆惜宁这么一提醒,裴思吟摔懵的脑袋,才逐渐清醒过来,瞬间勃然大怒。
“是你伸脚绊我!”裴思吟指着陆晚音的脸,怒骂道,“好你个陆晚音!居然害我当众出丑!”
“吟妹妹,你这话是何意?嫂嫂我怎么听不懂?”陆晚音也学陆惜宁那般,故作无辜地道,“大家一起走得好好的,我几时绊你了?莫不是你摔糊涂了?一时说是魏姑娘害你,一时又说是我,只怕当真摔得不轻呢。”
“来人,再去拿毯子披上,莫要着凉了才好!”
她嘴上关切,实则站在桥上一动不动,坐观全局。
唇角甚至噙着一丝得意的笑容,气得裴思吟立马提着裙摆,怒气冲冲要爬上岸来打她,不料脚下淤泥太厚实,啪叽又摔了一跤,一群人哄堂大笑,就连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魏玉容都敢嘲笑她是个泥蛤蟆,浑然忘了,自己此刻的模样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裴思吟几时受过这般屈辱?
竟抓起一块泥巴,啪的一声砸在了魏玉容脸上。
魏玉容瞬间就炸了,不管不顾扯着裴思吟打,场上立马乱成了一锅粥,众人生怕会被波及,如避蛇蝎一般躲闪,丞相千金一边握着手帕,掩盖鼻子,一边吩咐侍卫们快些下去捞人。
殊不知方才的那一幕,尽数被桥对岸的摄政王尽收眼底。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呢。
卫慈光捻着手里的白棋,玩味一笑。
这棋子是上好的暖玉精雕细琢而成,握在手里触手生香,但这暖玉香,却远远不如裴夫人身上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