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满脸哀求,都带了点哭音,看似认错,实则把脏水往陆晚音身上泼。
陆惜宁也趁机故作大度地说:“丫鬟不懂事,冲撞了姐姐。眼下既已知错,还望姐姐原谅。”说着,就眼神示意小环。
小环会意,赶紧跪行上去,作势去抱陆晚音的腿。
看这架势为了能坐实陆晚音嚣张跋扈,欺压嫡出妹妹的罪行,连脸面都不要了。
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主子不知廉耻,勾搭有妇之夫的姐夫,奴婢自然也能跟狗皮膏药似的,满地乱爬了。
陆晚音面色一沉,厉斥道:“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你好歹是国公府的奴婢,如何能公然这般无礼?”
一番厉呵,吓愣住了小环。
陆晚音趁机又道:“今日之事,本是个误会,我既没有放在心上,又何谈求我饶你?”
顿了顿,她的目光扫视全场,最终落在陆惜宁的脸上,“宁妹妹同吟妹妹约好了,要一道儿赴宴,可吟妹妹梳妆慢了些,我便先一步出了府,谁曾想宁妹妹的马车不偏不倚的,正好堵在了裴府门口。小环与我那马夫争了几句嘴,想也不是有心的,后来许是说话声音大了些,那马儿受了惊,这才让小环跌了一跤。”
“我本想着,回头让身边的侍女去瞧一瞧的,谁想小环这丫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一上来就又跪又磕的。”陆晚音不慌不忙,微微弯腰,用手帕蒙住手,捏着小环的下巴抬了起来,故作诧异,“这脸肿成这样了,是摔地上了,还是撞马车上了?”
不等小环开口,陆晚音洞悉一切的目光,就直直落在了陆惜宁脸上,一字一顿道,“妹妹也真是的,既然身边丫鬟都受了伤,怎的还让她就这么出来了?若是被旁人瞧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妹妹打的呢。”
此话一出,陆惜宁瞬间就变了脸色,想不到陆晚音居然这般牙尖嘴利,明明从前往人前一站,双腿就直打软,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恨不得把头都埋胸口。这会儿倒是口齿伶俐了。
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闻言仔细往小环脸上瞧了瞧,越看越觉得确实不像摔的碰的。
丞相千金心里生疑,当即就回眸望向了陆惜宁,眼底满是探究。
“我便说姐姐不是有心的,都怪小环这丫头,在秦姐姐面前多嘴多舌的……还不赶紧退下?”陆惜宁聪明就聪明在,凡事她都不出头,撺掇别人当出头鸟,就算暴露了,也能全身而退。
又生了一张无辜纯情的脸,哪怕做尽了恶事,旁人也当她是被人利用,无心之失。
因此,丞相千金只当是陆惜宁身边的丫鬟多嘴,而陆晚音也不是个善茬儿。
这事便轻轻揭过了。
陆惜宁心里恼恨极了,刚巧有个贵女恭维丞相千金,道:“这京中谁人不知,丞相千金喜欢花卉?这京中啊,除了皇宫,就属丞相府的名花最多最全。咱们今日有幸赴宴,沾了丞相千金的光,也能长长见识了。”
“说起来,我母亲倒是钟爱西府海棠,只不过这花儿太娇贵了,不好养活。”陆惜宁娇声道,“府中的花娘笨手笨脚的,不是弄断了花枝,就是把花养得枯瘦。后来也不知怎么的,经晚音姐姐妙手回春,那原本快枯死的海棠,竟神奇地复活了,母亲当时极是欢喜,还赠了姐姐一副海棠珠耳坠,妹妹我当时可是羡慕得紧呢。”
说此这事,陆晚音眼底闪过了一丝冷意。
有什么好羡慕的?
就是因为这一副耳坠,她受了不白之冤,还挨了她爹三个耳光,差点被赶出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