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日内,在这座齐国南部偏远的边陲之地发生的事情,仿佛冥冥之中被某种奇异的联系牵扯着。
破庙中,在闻潮生的叙述整理下,两件毫无关系的事情被串联在了一起。
闻潮生看着沉思的阿水,本来想要问问她以前的事,但一想到先前阿水那副痛苦的模样,他还是住口了。
他内心好奇,也想不到究竟是怎样可怕的经历,能让阿水这样坚不可摧的人都无法回首面对。
她捱住了如刀的夜雪,抗住了可怕的刺客,在苦海县中,数不清的人想要一刀扎入她的身体,可无论是被埋在破庙背后的那些人,还是藏于苦海县内继续观望的人,都没能真正伤害到这个没有姓氏的女人。
显然,这个在风雪中被闻潮生捡到的女人,要远比那场风雪更加可怕。
“明日我去见见淳穹。”
思索许久,阿水做了决定。
她不喜欢当别人手中的刀,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死人。
但关于她父母的事,对她同样重要。
那是她内心最后的一根稻草。
倘若她不在这件事情上探个究竟,那场记忆深处把风城烧成焦炭的大火,迟早也会将她彻底吞噬。
她侥幸未死,可心魔已成,以为自已逃了,其实依然身在其中。
闻潮生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火堆讲道:
“我今日在县城里行走,看见檐上多了许多黑色的飞鸟,巷中多了许多隐匿的毒虫,以前我虽然没有在苦海县逛过,但我晓得,正常百姓生活的世界里,不该出现这些东西。”
他的声音沉闷,像是在劝说,但阿水心意已决,回应的声音带着冷漠的慵懒:
“有什么关系,苦海县是我的家,我本来就应该死在这个地方。”
闻潮生听着阿水这样的讲述,又盯着阿水那半张被灿烈火光闪耀的侧脸,好奇道:
“阿水,关于你父母的真相,对你来说真的比命还重要?”
阿水像是被问到了痛点,直截了当地反击闻潮生:
“对你来说,没什么东西比命重要吗?”
闻潮生干脆果决地摇头:
“没有。”
“我为了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舍弃了所有能舍弃的东西,包括我的尊严。”
“命对我来说,就是一切。”
“只要我还活着,未来就有无数种可能。”
阿水冷笑道:
“是吗,前几天是谁跟我说,如果我敢对狗爷不利,要跟我拼命来着?”
闻潮生被她的嘲讽直接沉默,阿水却对这个问题不依不饶,她揪住了闻潮生的衣领,把他拉近了些,盯着他的脸,饶有兴趣地问道:
“闻潮生,你真的会为了一条狗和我拼命?”
闻潮生当然知道阿水的意思。
她就是想问,他闻潮生的命和狗爷的命哪个更重要。
但闻潮生并不想真的探究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他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