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珈芙看向她,面上适时流露出一抹担忧,轻声道:“先前听说你病了,后来也没听见消息,如今看你过来,想必也好得差不多了吧。”
容美人苍白的脸上挂起一抹牵强的笑,似乎想说什么,却看见沈珈芙身后过来了一人。
郑婕妤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容美人的行礼,转头却冷不丁开口:“娘娘体弱,还是先进去吧,若是被染上了风寒就不好了。”
句句不提容美人,又似乎句句都在说给容美人听。
沈珈芙看见她那张本来就苍白显出病容的脸上被气得有些发红。
于是短促地嗯了一声,应了郑婕妤的这句话,率先进到殿内去。
大殿之内很暖和,宫人们候在两侧,殿外更是有不少侍卫把守着,说是家宴,除了后宫的嫔妃,沈珈芙还看见了好些陌生的面孔。
她是婕妤,席位并不靠前,但她又是宠妃,自然也该和别人有点不一样的地方。
沈珈芙坐在了左侧第二排的头一个位置,仰仰头就能看见上面的龙椅。
郑婕妤和她隔了个位置。
沈珈芙看了看宫人们递来的茶盏,轻声侧身朝着人道:“给我换成温水吧。”
“是,娘娘。”
“想必这位就是玉婕妤了。”忽然一道女声叫沈珈芙转过了头,瞧见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女人,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娘娘,这位是永安侯的夫人,段夫人。”一旁的宫女轻轻提醒道。
沈珈芙这才恍然大悟,永安侯是承袭了祖上的爵位,听说永安侯的长子娶了公主,就是这位永安侯哦。
认清了人,她朝着人问好。
段夫人点了点头,似乎在不着痕迹地打量她,见她不为所动,也就转过了头不再主动说话。
眼看着逐渐到了开宴的时候,大殿之内人渐渐多了起来,沈珈芙坐在席位上,有些呆呆地看着门外一个个人走进来。
没一会儿她就感觉这殿里有些太热了,于是伸手摸了摸脸。
这宴还没开呢,她可不能不讲规矩。
但越坐越难受,沈珈芙拉了拉一旁的锦柔:“还有多久开宴?”
锦柔也低下
身去,小声同她道:“娘娘,陛下和皇后娘娘应当是要和太后娘娘一起过来,估计还要一会儿去了。”
“那你陪我出去透透气,这里边,闷。”沈珈芙说着,撑着她起身。
她们悄声从侧门出去,没往外走多远,沈珈芙扶在木制的栏杆上深吸气。
“我还以为宫里的除夕夜筵多有意思呢。”她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小声朝着锦柔嘀咕道。
锦柔笑了笑,附和她的话:“娘娘不若再等等?奴婢听说夜筵之上会有舞乐,将要结束之时还会在宫里放烟火呢。”
沈珈芙轻轻嘁了一声,又在外面待了会儿才准备进殿去。
这时候她眼尖地瞧见了正殿门外台阶之下过来的御辇。
祁渊的御辇她都坐过好多回了,总不至于还会认错了。
御辇连带着那之后的两副仪仗都停在了台阶之下,祁渊刚走下来,一抬头就看见了上面站着小脸红扑扑的沈珈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