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淑仪冷脸,沈珈芙却还慢声细语地说着这些话,仿佛只是在说着实情,一点情绪都没上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皇后再不理事也不行。
“温淑仪话说得确实不对,玉婕妤是平白受了罪,哪能怪到她身上去,本宫知你平日里严谨些,今日之事是你想错了。”
沈珈芙安安静静坐着,看着温淑仪的反应。
奇怪了,刚刚冲她说话的时候脾气还怪怪的,现在皇后说了话,她就变成好性子了。
温淑仪微微弯身,说了声是。
这事儿在她看来就算过去了,但沈珈芙哪里答应,她紧接着笑了笑,说:“淑仪娘娘既然也认了自已不该这么说,那日后还是记着的好,今日只是言语上委屈了嫔妾,若是来日说错话触怒陛下或是太后娘娘,可就不好了。”
类似的话沈珈芙又添油加醋地还给了她,把温淑仪气得脸都黑了。
沈珈芙是位份低些,但她家世好,就算陛下不给她撑腰也有太后给她撑腰,她哪里会怕。
殿中的妃嫔们有几个似乎想笑,又忍耐着没笑出声,好些个见识过沈珈芙厉害的妃嫔都默默不吭声,也不往那边看一眼。
请安礼过后,沈珈芙去了寿康宫。
太后在殿里和周嬷嬷下棋,沈珈芙去的时候她们正下到一半,进门请了安,又乖巧地候在一旁看她们继续下。
“怎么,看出什么门道了?”太后今日心情不错,打趣她一句。
沈珈芙早在寿康宫的时候就知道太后棋下的好,她之前也和太后下过几回,十次里有八次都是败,周嬷嬷也是跟了太后大半辈子的人了,棋艺也不差。
闻言,她沉吟片刻,装模作样地点头:“姑母这一局,会胜。”
太后乐呵着笑一声,没理她这句话,闲聊着:“你和皇帝下过棋没?得了空让他教教你。”
一说到祁渊,沈珈芙眨了眨眼,点头说:“陛下和嫔妾下过两回,后来就不同嫔妾下了,说结束得太快,没意思。”
太后笑得更大声了。
“他那是嫌你笨呢。”
沈珈芙低头,捏了捏手指,嗯一声:“嫔妾知道。”
“你也是真笨了,他说不同你下你就不会缠着他?你是他的嫔妃,又不是他的臣子,何必事事都听进去。”
“你就该,耍点心思去,让他记着你,牵挂着你。”说着,太后将棋子落在棋盘上。
她不知道的是,沈珈芙已经在祁渊面前耍了不知道多少小心思,大多数都被看了出来,反倒是太后自已被蒙在鼓里,以为沈珈芙是朵柔弱无依需要人悉心照料的娇贵花朵。
沈珈芙含糊着点点头,应了太后的话:“是,姑母,嫔妾明白了。”
这一局棋果然是太后赢了,宫人们收拾着棋面,沈珈芙扶着太后起身,陪她去外面走了走,将麝香的事也一并说了。
“原是这样。”太后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往前缓步走着,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你不在寿康宫,哀家也不能随时护着你,多数时候都要靠你自已,像这样的事今后说不定还会有,害怕的话,记着和哀家说。”
沈珈芙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接着笑笑:“姑母,珈芙既入了宫,这些事情早该想得到,自然也有些担忧,不过没关系的,珈芙都能应付过来。”
太后欣慰地看看她:“你能这么想,哀家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