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祁渊没过来。
这一出打得沈珈芙措手不及。
怎么会不来呢?应该过来的呀。
她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祁渊白天都耐心哄她,怎么晚上还不肯来看看她?
沈珈芙坐在榻上,屈膝把下巴抵在上面,无意识咬着唇,想着是不是自已哪里露了马脚被祁渊看出来了。
越想越烦躁,她眉头皱的深了,反倒把自已想生气了,干脆下榻灭了烛火,随后上榻拉上帘子,埋进被子里睡觉。
一夜难眠。
第二日,沈珈芙身上的疹子已经消了,下午,她还没听见慎刑司那边传来消息。
她去了御书房。
祁渊仿佛就在等着她来。
见沈珈芙过来了,扫她一眼,让她先坐着,等桌上那一摞奏折处理得差不多了才靠在椅背上,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开口第一句话就把沈珈芙问得有些呆。
“你把霜月调去冷宫的事都有谁知道。”
沈珈芙把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很快便想明白了霜月为何要对她下手——是在记恨她调她去冷宫一事?
霜月是赶在离开内府之前就和翡翠通了气,如若对她怀恨在心,想来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是她送她去冷宫的。
这件事要知道也不难,那些下属的宫人里面她没刻意说不许透露这事,霜月要是想知道,给些银子或许费些心思打听一下就能知晓。
想到这里,沈珈芙一时间有些懊恼,她当时若是再谨慎一些,或许也不会再有后面这些事。
可转念一想,这样又何尝不好,赵常在于翡翠有恩,翡翠留在她宫中终究让人不省心,还不如早早解决了的好。
她看着祁渊,很快就低头看着地上的花纹,小声说:“应该挺多人都知道的,嫔妾没想到……”
她低估了霜月,以为一个小宫女没什么能耐。
祁渊叫她过来。
“手腕给朕看看。”
祁渊看了她两眼,见她有些沮丧,转移了话题。
沈珈芙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另一只手将袖子撩开一斜,露出纤白的手腕,虽说红疹消下去了,细看之下还是能看见一点未散去的红痕。
“老实喝药了?”
沈珈芙点点头:“嫔妾喝药一贯很老实。”
生病又不是什么好事,谁不想病快一点好,她喝药的时候自然老实。
见祁渊不问了,沈珈芙又好奇看他:“陛下,您打算怎么处置翡翠呢?”
祁渊慢条斯理地拉下她的衣袖,语气透着不经意间的杀伐冷意:“谋害宫妃、攀扯宫妃、欺君罔上,自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沈珈芙哦了一声,点点头,祁渊拉她坐到了腿上,语气温和,隐含着威慑:“你怕什么,你欺君那么多回了,哪次朕没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