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到的时候沈珈芙已经洗漱好了,她穿着湖水蓝的寝衣,外面披了一件玉白的外袍,似乎是刚洗漱好,发梢濡湿,浸着水汽,一脸紧张又忐忑地站在门前,轻轻扶着门框,刻意压下那些紧张,远远瞧见祁渊过来时就已经摆好了面上的微笑,盈盈弯身行一礼。
祁渊站在她面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起来,不出意外摸到了她微凉的手,轻轻捏了捏,对上沈珈芙好奇的目光,没说什么,拉她进了殿内。
“陛下要喝茶吗?”沈珈芙见他坐上软榻,却一言不发,主动开了口。
祁渊点了点桌面,对她费心营造的坦然情绪一笑置之:“你要朕喝茶?”
沈珈芙浑身一震,像是被他点醒了,摇摇头,紧跟着往前站了站,伸出手去抓他的衣袖。
“陛下?”
祁渊嗯了一声,任由她勾着自已的衣袖不规矩地轻轻拉扯。
“陛下……”沈珈芙又喊他一声,似乎不好意思,在祁渊的视线看去,耳朵都是红的。
祁渊对她的小动作没什么表示,只是见沈珈芙实在着急了才慢悠悠出声,问她:“这些小动作在哪儿学的。”
上次不过是亲了亲她就一副受不住的模样,如今还敢主动拉他的衣袖了,还那般喊他,当真不是有谁教了她什么手段么。
沈珈芙吞吞吐吐地出声,自已都觉得耳根发烫,看看祁渊,紧紧拽着那截衣袖不撒手:“我、姑母找了嬷嬷教。”
她尚未出阁,自然也不会得知房中之事,太后担心她太过害怕才叫人来同她说了一些,倒也没有细讲,但这也足够叫她紧张了。
祁渊忽然侧头看了一眼外边儿的天——黑沉沉的。
他不再逗弄沈珈芙,起身的一刹,沈珈芙也松开了他的衣袖。
“朕去沐浴,你叫人把你头发弄干。”祁渊勾了一缕她的长发,指腹碾了碾,给她拨到耳后的时候碰到了她发烫的耳朵。
胆子也就这么点大,欺君的事都敢做,现在反而胆小了。
沈珈芙连连点头,温顺地侧了点头,把被他碰着的半张脸都贴上了他的手掌,缓解着面上的热意。
这也是嬷嬷教的?
祁渊不禁皱皱眉,再一看见她黑亮的眼眸,得知了答案——她明显是个青胜于蓝的学生,哪里还需要人教,自已都能勾引人。
“别撒娇。”祁渊敛了神色,让她贴了一会儿就收回了手,自顾去了侧门的浴间。
沈珈芙茫然地看他走进去,自已伸手摸了摸脸,她才没撒娇,她还以为是祁渊想碰她。
宫人们拿了帕子来给她绞干头发,一时间,殿内安静下来。
这些宫女是内府派过来的,年纪都不算大,胆子也不大,但看着柔和烛火照耀下沈珈芙那张恬静娇美的脸庞,不由得还是有些看呆了。
娘娘生得这么好看,也难怪陛下会赐下‘玉’为封号,极为相称,这般美人,可不就是如玉一般吗?
她们快速给沈珈芙绞干了头发,随后灭了殿内的几盏烛火,将殿门关上,无声退了下去。
祁渊穿着寝衣出来时发现殿内暗了下来,他偏头看去,见床榻上隐约有人影,似乎在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