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雾将脸往更深处埋了埋。
尽管梁圳白安慰得很有道理,但是她的心里却很清楚,失去原件的律师,犹如被剥夺了双翼的鸟。
他们的起诉过程,将会是地狱模式的困难。
……
临近开庭的前一天,邰白亦忽然神色复杂地叫住了她:“我有事要和你说。”
知雾被折腾得有些心力交瘁,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再和她攀比争个高下。
她淡淡道:“有什么事,长话短说,我很忙。”
邰白亦踩着高跟鞋走到她的面前,神色没有平日里的傲气凌人,显得非常不自然。
她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从包里拿出了一份密封好的文件袋,放在知雾的跟前。
“这个东西,物归原主。”
知雾喉咙发干,有些不敢置信地倏然抬起眼睛。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这个文件袋,仔细地翻看里面的一样样原件,一样都没有少,全都在里面。
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将她的心脏席卷,掀起一阵翻滚的浪。
知雾抱着证物袋,脑袋被狂喜冲击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都忘记和邰白亦追究东西究竟是哪来的了。
“东西是我拿走的,”邰白亦没有任何隐瞒,眼睛直视着她,“我一时鬼迷心窍。”
“有人向我重金买你这份原件袋,正好我家里出了点事,急需用钱,走投无路之下就答应了他。”
“抱歉。”
知雾回过神来,有些无言地看着她:“做都做了,现在为什么又忽然改变了主意,难道你现在不需要钱了?”
“还需要,”邰白亦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不需要。”
“只不过我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捞到钱,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尽管你是我很讨厌的人,但你手里的案子却不应该遭受这个无妄之灾。”
“要成为一杆公平的秤,那么首先,要做到‘余谨以至诚’。”
“虽然这样说很矫情,但我不希望因为我,这世界上多了个逃脱掉惩罚的坏人;也不希望因为我,有个善良的人蒙受冤屈。”
知雾有些出乎意料地看着她,胸口顺着呼吸起伏,半晌,忽然勾唇没好气地一笑:“谁要听你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看在你良心发现将我的原件袋送回来的份上,我勉强允许你和我借钱,先渡过这段困难的时间。”